大陸西境的冬天依舊無比寒冷,冰冷的霜雪將穿城而過的聖林河水履上了一層薄薄的白冰。
兩名在城裡巡邏的颶風營遊俠在城西荒涼的平民區裡漫不經心地走著。
這裡人跡罕至,只有晚上那些到鬧市區乞討的流浪漢才會回到這裡的破木屋裡過夜。
左邊戴著墨綠色兜帽的遊俠拿著一瓶燒酒,咕咚咕咚地喝著,臉上帶著幾分微微的醉意。
“唉,老貓死了,再也沒有人請咱們喝酒了。”那名遊俠悽然地握著酒瓶子,口中撥出一縷白氣,“我是真心不喜歡奧羅爵士派下來的新隊長。”
“嘿,該叫奧羅元帥了,海爾森。”另一名遊俠糾正他,“但是,我也討厭那癩蛤蟆似的新隊長。”
“他沒有酒給我們!自己成天還到某些不可描述的地方,去幹那缺德的事情。”海爾森又是一杯苦酒下肚,眼睛幾乎要流出眼淚來,“老貓大人和其他同伴們死的時候,都沒有人去看他們,而那個新隊長還嚴禁我們在他面前提老貓的名字…見鬼,真見鬼,克裡斯,你知道嗎!”
“我明白,可是你要搞清楚,誰才是克德蘭真正的元首。他是皇後的弟弟派下來的人。”克裡斯拍了拍海爾森的肩膀,另一隻手按住了他的酒瓶子,阻止他再喝下去,“盡管我也討厭他做人處事的樣子。”
海爾森沒再繼續喝了,“你聽說了嗎?上個星期,護民官大人遇到了刺客,據說是我們可敬的奧羅元帥想要陰謀殺害他。”
“聽說了。昨天城裡的平民還在示威,要為護民官傑克討回公道,可是奧羅元帥拒不承認,還派那些披著金色斜肩帶的皇家箭師們鎮壓遊行。”
“好一群皇家賤狗。”喝醉了的海爾森吐了泡口水,諷刺道。
好像是起風了,道路兩側常青神木的葉子“沙沙”顫動著,兩人下意識裹緊了破皮鬥篷,但隨後,兩人忽然意識到,周圍似乎並沒有颳起風雪。
“有情況。”克裡斯提醒了海爾森一句。
“哪呢?”
“樹上。”
兩人停下腳步,朝頭頂高大的樹幹上看去,那裡到處都是密佈的枝葉藤條,而就在某根一米寬的巨大枝幹上,一個模糊的人影隱藏在繁茂的常青葉後,貓著腰,鬼鬼祟祟朝著一座建在樹上的樹屋走去。
“那是什麼人?”海爾森在一瞬間清醒了不少,恍恍惚惚中看到很多重疊的影子從枝幹上躥過。
克裡斯豎起了一根手指,“噓,我們跟過去瞧瞧。”
兩人也隱藏到了周圍的木屋旁的水桶後面悄悄地看著對面樹上的怪人。
他到底想幹什麼?
只見那個怪人刻意用鬥篷隱藏著自己的臉面,在那座樹屋的門外學了幾聲烏鴉叫,又在木門前敲了七聲。
“快開門,大團長要的佈防圖我帶來了。”
屋門內走出了一個戴著鋼鐵面具的強壯男人,他也同樣將身體裹在了黑鬥篷裡。那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刑場裡的劊子手,面具下的空洞眼睛透露出深深的寒意。
“帶來了?”面具男人發出了一聲機械一般生硬刺耳的話語。
怪人點了點頭從腰包裡拿出了一張皺巴巴的圖紙,鐵面男人從鬥篷裡伸出了一隻被金屬臂鎧覆蓋的鐵手接過圖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