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沒有回答他,高聲問道“風林軍中可還有老兵,是我當年親自遴選的,請出列來!”
楊鈞道“堂堂風林軍怎麼可能聽你一個賊子的命令,你要戰要降給個痛快話,何必浪費時間。”
蕭澤看著那些低頭不語的軍士們,又問了一句“有的話就請出列來,經歷三百多年戰亂能活下來的不容易,何必在內亂之中枉送性命,這不是和魔族相抗衡的戰場,沒必要如此這般不惜性命。”
蕭澤說完後,果真有幾十人站了出來,領頭的當首一躬“將軍當年遴選我等入風林軍,是我等榮幸,我等三百多年來一日未曾敢忘懷將軍教誨。可是將軍啊!您為什麼就沒守住大節啊!會被叛仙族投靠魔族呢?”
蕭澤心下一震,‘孤家寡人,我真的是孤家寡人了’。蕭澤笑了笑道“我錯了,你們可不能錯,你們要一定要守住大節。”
楊鈞見狀道“蕭澤,你何必自取其辱,大道在人心,大義永存,你點滴小恩小惠,就想讓他們附逆,你也太小瞧大義忠貞了吧!世人不都向你一樣反複無常,不曉大義,不知羞恥。”
蕭澤冷冷的看來楊鈞一眼,蕭澤的眼睛裡好像在噴發寒氣,飛射冰刀,楊鈞胯下的龍馬一驚,居然人立起來。楊鈞也覺得冷風刺骨般,頭皮發麻,手腳發冷,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瞬間收縮了起來,寒毛倒豎,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蕭澤轉而又笑道“諸位,孤為你們選得墓地可還稱心?”
樓千尋這才說話了“蕭澤,你贏不了的,萬民離心,你妄圖以一己之力與天下爭,與眾生鬥,這是自取滅亡。”
蕭澤道“不試一試怎麼知道,還請樓將軍先派兵布陣,孤可以等一等。”
樓千尋看了蕭澤一眼,眼神很複雜,很悲愴。
樓千尋經過這幾百年的歷練,軍陣排布已經很熟悉了,他採用了最簡單有效的陣法,天地三才陣,三才天地人,天地三才陣分為乾坤兩大部分,乾部和坤部都分為天陣,地陣,人陣。乾坤兩部成人字形,形成一個矛尖的樣子,軍隊分成了三部分,就會有三個矛尖對著蕭澤,對蕭澤進行合圍,這樣可以最大程度的運用車輪戰術,用以消耗蕭澤的真氣和意志。
蕭澤一直都沒有動,他靜靜的等待一萬人對他形成了合圍。然後蕭澤出手了,蕭澤的劍已經不能稱之為劍了,像一束光,但是比光更快,像是一道閃電,卻比閃電更迅猛。劍氣暴漲百倍,以氣化劍,化虛為實,太上劍之勢劍,要的就是每一劍都有開山裂石之力,一萬精銳之師,天地三才之陣,片刻化為烏有,蕭澤飄到哪裡,哪裡就會倒下一片,蕭澤劍鋒所向,便是斷肢殘骸。
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大戰,一萬人對陣一個人,但卻是一萬只螻蟻對陣一頭大象,一萬根豆牙對陣一把菜刀。用人的力量去挑戰超越天地的虛神之靈,真是以卵擊石。
一刻鐘之後,滿地的斷肢殘骸,血染紅了大地上朝陽分外的耀眼,夏蟬也許受不了血腥味,扇著翅膀飛走了,松軟的泥土吸收不掉一地的鮮血,茂盛的花草遮擋不住滿地的殘骸,縱然不朽時光也掩不住蒼生的悲傷。
一命還蒼天,千骨累大地,眾生皆辛苦,長劍山海泣。
蕭澤身上沒有沾一滴血,一片飛花落葉也沒有沾,依舊是那樣的如玉溫潤,如松挺拔,好像是一個被蒙著眼睛的看客一樣,神色自若,面無表情。
“樓千尋,楊鈞,你們可以走了,帶著你們的殘兵去告訴你們的王,告訴世人,你們的所見所聞。告訴他們孤在雲澤乾宮等著他們,三日後呈上降表文書,若不然,三日一過,天下蒼生就會如今日這般。”
蕭澤看了一眼癱倒在地上的樓千尋,轉身而去了。
樓千尋看著遍地的殘骸,和蕭澤遠去的背影,他怒吼著,咆哮著“啊!啊!啊...蕭澤你個惡魔,你比野獸還殘忍,比邪魔還可惡,你的罪行必定惹得天地共憤,山海共恨,你以為別人會臣服在暴力的腳下嗎?不會的。”
蕭澤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道“會的,你可以等著看。”
樓千尋和楊鈞回帶領不到千人的殘部回到了中軍,果然把前軍的事情如實告訴了莫白的西陵雪。
西陵雪聽後一陣恍惚,癱坐在了塌上,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下來了,她半響都沒緩過來,“真的是蕭澤一個人殺了一萬前軍,他沒有運用任何法器,法陣,法術。有可能是有人在暗助他,蕭澤智謀無雙,你會不會被他騙了。”
樓千尋痛苦的搖搖頭,“從始至終他就只有一個人,一柄劍,他的劍真的很迅猛,片刻就屠殺我西陵五千子弟軍。”
“蕭澤怎麼會變成這樣,他怎會變成一個嗜血惡魔。”西陵雪低頭囈語道。
莫白聽後顯得很鎮定,他只是淡淡說道“你們出去吧!”樓千尋和楊鈞依言退了出去。
莫白才說道“小雪,蕭澤是一個執念很深的人,他認準的事情一定會去做,我們要是不順著他來,他帶來的災難必定比魔族入侵更加可怕。”
西陵雪抬起頭看著莫白問道“師兄是說,我們去蕭澤面前俯首稱臣,奉他為主?”
莫白勸說道“我們也是別無選擇,蕭澤如今的修為已經曠古爍今,可以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如果與他硬拼,只是徒增傷亡,於我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