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彷彿看到了蕭澤拼盡全力,最終坐在天載山北峰上冷笑著看著自己,然後問自己“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不來救我?”
莫白猛的打了一個寒顫,姬雲問道“大師父,你怎麼了?很冷嗎?”
莫白點點頭,“有點,苦寒之地確實有點冷。”
姬雲轉身去艙內拿出一件白狐披風來給莫白披上,然後悉心幫莫白繫上帶子,一邊系一邊問道“cd苦寒,將士不耐久戰,我們要如何戰?”
莫白緩緩道“此行是為救出蕭澤,現在還不知他怎麼樣呢?我們應該先試探一下。”
姬雲明白莫白的意思,轉身去了。不一會軍令就傳達到了各軍,“全軍靜默,以術法破城。”
天雷地火颶風一齊朝天載山上招呼過去,火燒雷劈了一個時辰,cd內卻鴉雀無聲,沒有尖叫聲和哭嚎聲,甚至連兵戈敲擊的聲音都沒有。
莫白下令停止術法攻擊,雷火颶風撤去才發現天載山上罩著一個強大的結界,這是魔族一萬陣法師結成的大陣,保cd天載山在雷火颶風下秋毫無損不成問題。當時蕭澤就是被這樣困在了裡面,只不過那是另一種陣法界結。
莫白正在想辦法如何破了這個結界,卻接到魔帝的傳書,讓他上前一敘。
姬雲陪同莫白來到了兩軍陣前,等在對面的南月心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一看到莫白就朝他沖過了,甜甜的叫著“張郎,這麼多年不見,我可想你了,你有沒有想過我啊?”
姬雲抖一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冷冷道“魔帝有話就說,如此矯揉造作於事無益。”
南心月上下打量了一下姬雲,眼裡透出一絲警覺“你是姬雲公主吧?你為什麼和我的張郎在一起?”
姬雲又是一個寒顫“大師父什麼時候成你的了,真不害臊。”
南心月也毫不退讓道“張郎不是我的,是你的啊!你個小姑娘才真是不知羞恥呢!”
姬雲個爆脾氣,拔劍就要沖上去和南心月“理論”,莫白趕緊按住姬雲的劍。
而此時南心月還在不知羞恥的說道“張郎,你不遠萬裡來此,是專門為了看我的嗎?”
莫白道“多謝魔帝錯愛,在下前來是想向魔帝討還師弟蕭澤,還望魔帝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南心月笑了笑道“我請張郎來也是為了這件事,令師弟引天火焚我天載山,屠殺我魔軍兩萬,佔我cd,最終又殊死抵抗,令我魔軍傷亡慘重,這筆賬該如何算。”
莫白還沒來的急開口,南心月又說道“攻佔我魔族新都,令我不得不放棄東海和幽都,使我魔界損地喪師,這比賬又如何算。”
南心月繼續搶白,而且越說越激奮,聲音越大“令師弟又令張郎你萬裡追擊,截擊我後方,令我腹背受敵。若不是張郎你念及與我往日恩情,在幽都自延戰期,在北海放我一馬,我與張郎就要陰陽永隔了”說完還擠出幾滴眼淚。
南心月這話說完,莫白的臉色鐵青,已經完全沒有往昔的氣度瀟灑了。
南心月故意在兩軍陣前大聲說出來,就是想讓莫白難堪。這話可大可小,往小了說,只不過是莫白錯失戰機,謀劃失當,往大了說,莫白這是背叛聯軍投靠魔族,將被正道所不恥,為千夫所指,萬世唾罵。其實南心月只為了一點,讓聯軍內部不穩。
姬雲很聰明,她馬上開口為莫白辯解“堂堂魔帝胡言亂語,我大師父怎麼可能和你有恩情,幽都苦戰修整一日,北海首戰失利而退,都是順應時事的決定,和你有什麼關系。”
南心月又是一笑“小丫頭片子倒是牙尖嘴利,算你說的對吧。那你們現在領重兵而來,所為何事啊?”
姬雲道“蕩平魔族,還天下太平,迎回聯軍統帥蕭澤。”
南心月聽後噗嗤一笑,姬雲皺皺眉頭,問道“你笑什麼?”
南心月道“我不是笑你,我只覺得你能不能還天下太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蕭澤你是迎不回去了。”
莫白問道“你說什麼?”
南心月輕描淡寫道“張郎,蕭澤欺我魔族太甚,我豈能容他活著。不過他確實算是一個英雄,奮戰到最後一刻,至死也沒等到一個援兵。可憐呦,最後被我軍肢解分屍,只剩下了這個。”說著南心月拿出了一片胸甲,這塊胸甲材質特殊,一看就知道是蕭澤的鎧甲。胸甲已然脫落,人不死恐怕也活不了了。
姬雲顫抖著雙手接過這塊胸甲,抱在懷裡,失聲痛哭。姬雲一邊哭還一邊責罵自己,她認為是她害了蕭澤。莫白也悲痛欲絕,但是他終究是比姬雲堅強一點,他並沒有哭,他一邊輕撫姬雲,一邊柔聲安慰她不要太過傷心。
此時南心月依然在說風涼話“嘖嘖嘖,小姑娘看來還是情根深種了啊!可憐一對有情人,生死離別成兩個。”說完風涼話南心月揚長而去。
蕭澤戰死,莫白憤怒了,莫白很少憤怒,他總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可是這次他身上變得雷火通明。南心月能把莫白刺激到如此地步,真不愧是魔帝,果真大才。
莫白之所以會憤怒,是因為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自己的錯誤導致瞭如今的這個局面,他怎能放過自己。當發現自己錯了,弱者會陷於悔恨,束手不前,強者則會直面過錯,設法彌補。莫白顯然是後者。
莫白對蕭澤的死訊密而不宣,他連西陵雪都沒有通知。
第二天莫白在天載山下舉行了誓師大會,莫白莊嚴渾厚的聲音響徹了天載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