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有驚無險的安穩過去了,可是要做的事情卻被魔族攪和了,於是只能約定擇日再戰。
晚間蕭澤和離洛坐在房前的石桌邊品茶,明亮的月色撒在石桌上,石桌好像溫玉般光滑無痕。清風徐來,帶給人絲絲清涼。
蕭澤卻好像很焦躁,端著一杯茶搖晃了半天也沒喝一口,然後又擱在了桌上。
“怎麼,這茶不好嗎?”離洛輕輕抿了一口茶,問道。
蕭澤搖搖頭道“那倒不是,茶味寡淡,不如烈酒有味。”
離洛道“茶者,查也。茶不在於味,而在於道,品茶品的是茶道,仰觀天地六合,俯查世間萬物。喝茶能讓人靈臺清明,更加清楚的看清現實,酒卻會讓人越喝越糊塗。酒會讓弱者逃避現實,茶能讓強者勇於面對人生。真正的強者不應該在酒香裡醉生夢死,應該是敢於咀嚼茶道中的百味人生。”
蕭澤點點頭,“你說的挺對的,茶也許不比酒差,但是我還是喜歡喝酒。”
離洛良久沒說話,然後忽然問道“今天你會殺我嗎?”
蕭澤笑著答道“我不是一直在盡力維護你嗎?怎麼可能殺你呢?”
離洛低頭不語,半響後又問道“如果是曦兒,你會殺她嗎?”
蕭澤道“不會,我寧可死也絕不會殺她。可是她寧可死,也絕不會讓我陷入兩難抉擇。”
離洛輕聲笑了笑,有些悲涼,“我不如她,我永遠都比不了她。”
蕭澤連忙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要...想要...”蕭澤話說一半居然卡住了。
離洛猛然道“想要什麼,想要告訴我,你一生摯愛,永不會變。想要告訴我,我當時應該提劍自刎,解你兩難。”
蕭澤道“你不要無理取鬧,我不是這個意思。”
離洛道“我是無理取鬧,你深明大義。那你為什麼不去爭奪四界盟主之位,還不是為了靈威仰是木句曦的哥哥,你就讓著他。什麼姬雲想奪帥爭位,人族想領袖天下,姬雲和你那麼要好,能為你而絕盟妖族,你說一句話她能不聽嗎?都是藉口。”
離洛忽然之間就發怒了,給蕭澤整了一個措手不及。蕭澤驚愕不解,張著嘴半天愣是沒憋出一個字來。
蕭澤最大的缺點就是不知道安撫女人。終於他端起茶杯來,一飲而盡,淡然的說道“你也要逼我嗎?”
離洛道“我沒有逼你,是命運在逼我們。”
蕭澤自嘲笑道“你還是想要我統領聯軍,抗擊魔族?你覺得我對你不起?”
離洛緩緩喝了一口茶沒有回答蕭澤。
蕭澤臉上浮現出一絲痛苦的表情,但又一閃而逝。蕭澤繼續道“你說的對,也許我該去爭一爭。”蕭澤說完後放下手中的杯子,轉身回屋去了。
離洛一直沒有說話,沒有解釋,沒有安撫。她呆呆拿起蕭澤用過的茶杯,上面還有蕭澤留下溫度。離洛握著蕭澤的杯子,握的很緊,像是一隻杯子也會跑掉似的。皎潔的月光撒在離洛的身上,給她披上了一層銀紗,本就精緻白皙的面容顯得如水般光潔輕柔,她彷彿一座冰雕,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一陣清風徐來,吹起離洛的頭發,在風間淩亂的飛舞著。秋天的夜間已經很涼了,可是再涼的夜色涼不過人心,離洛猛的打了一個寒顫,離洛手中的杯子噌的一聲裂成的碎片,鮮血順著指尖流了下來,嘀嗒嘀嗒的打在石桌上。
離洛嘴角浮現出一抹自嘲“蕭澤,對不起,要怪就怪我吧。魔界如此強大,蒼生需要你。你必須讓你的鬥志熊熊燃燒,你恨我吧。”離洛輕輕的呢喃道。
離洛雖然這樣說著,可是心裡的委屈總歸是難以排遣的,離洛說完之後就趴在桌上傷心的哭了起來,哭了好久好久,最後在哭聲中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