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松樹下坐了一會蕭澤想試著站起來,他努力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芊雲趕緊過來幫忙。
蕭澤扶著芊雲的手一用勁,結果自己沒撐起來倒把芊雲給帶翻了。在快要摔到地上時,蕭澤用手一撐,卻摸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蓋在落葉下面,他順手一抓,用力一抬,一把鏽跡斑斑的長劍就拿在手裡,看著地上留下了一個很深的劍槽,估計這把劍在這應該扔了有十幾年了吧。
“咦,你手裡拿的是什麼?”芊雲灰塗圖臉的爬起來問道。
“應該是一把劍,只是好像前面折斷了幾寸”蕭澤答道。
“哦,這樣啊,你不是說這裡是仙族劫殺林逸的戰場嗎?有幾把鏽劍斷劍應該很正常啊”,“你說的沒錯,可我總覺得這把劍有些不同尋常”,“我怎麼沒看出呢,這劍看造型應該是把古劍了,可是仙族的古劍挺多的啊!”“我也說不上來,就是直覺吧”,說著蕭澤拄著長劍吃力的站起來了,芊雲趕緊過去扶著他。
蕭澤第一次看到山下的場景,雖然是晚上,可是憑藉著星輝還是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遠處的山,遠處的原野,能聽到初秋已經不是很多的昆蟲的鳴叫聲,遠處河流傳來的水流聲,他痴痴的看著,呆呆地聽著。
“你在看什麼呢?”芊雲不解的問,“沒什麼,就是山川樹木而已”,蕭澤淡淡的回答著,“這有什麼,又不是沒見過!”芊雲很是不以為然,“對,我就是沒見過,我從來沒下過雲澤山”,芊雲耳邊傳來了蕭澤淡淡的說話聲。
芊雲半天沒反應過來,“怪不得他聽說我會禦劍了那麼興奮,怪不得他會求我帶他下山,應該是別人都不會幫他吧!他看似寵愛他的師父師兄師姐,竟然把他當金絲雀一樣,關在了黃金籠裡,他是不是會很痛苦啊?他那麼飛揚跋扈,傲意張揚的一個人,卻要被終身圈禁,肯定會很痛苦。”
芊雲第一次看到了蕭澤的痛苦,她想說一些話緩解氣氛,可是她張張嘴,終究找不出能說的話。芊雲看到了蕭澤的痛苦,卻沒看到謫羽的苦心,人總是片面的,只會看到他眼前看到的,而不會知道這背後的故事。
過了一會蕭澤略顯疲憊的開口說到“咱們該回去了,不然明天師父知道了一定會處罰我們的,到時我可不幫你頂禍。”
芊雲一撇嘴“誰讓你幫我頂禍了,本小姐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人嗎?”,“不是不是,芊雲大小姐一直是個到,剛才的憂鬱少年好像不存在過一樣。
芊雲去把剛才被松樹掛落的長劍撿回來,催動真氣,默唸禦劍訣,這次長劍卻紋絲不動,芊雲氣得直跺腳,可是長劍不動就是不動。
蕭澤笑著說道“看來鐵定要受罰了,這次估計你也要抄《六界辭海》嘍。”
聽口氣芊雲知道蕭澤是在暗指,上次他被罰抄六界辭海,是因為自己告的狀,她辯解道“你上次被罰抄《六界辭海》不是我告的狀,不信你問慕雪姐姐去。”
蕭澤一聽心想“敢讓我問慕雪姐姐,看來這小丫頭應該沒說假話”,但依然淡淡開口“無所謂了,反正以後你就要和我一起抄了。”
芊雲看蕭澤不相信自己,也懶得辯解,一扭頭再不理他了。
蕭澤也樂的清淨,就拄著長劍,搖搖晃晃的走到樹下去,坐在樹下,把劍收進百寶囊。
他坐了一會看著芊雲沒有動的意思就柔聲勸到,“好了,別鬧小脾氣了,師父看我這人命裡五行欠寫字,就讓我抄《六界辭海》,行了吧!芊雲大小姐!”他故意拉長音,芊雲果然被逗笑了,也走過去坐在了松樹下面。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閑聊著,芊雲看蕭澤時不時的挪一下身體,應該是疼的難受就提議說“我給你吹壎吧,聽聽樂聲可能會好一些”,蕭澤點點頭。
芊雲就從百寶囊中拿出了一個小巧精緻的陶壎,這是芊雲的父親黃帝給芊雲作的,音色很好,不一會樸拙抱素的天籟之音就在山腳下彌漫開來了。壎本來是伏羲創造的,是一種很古老的樂器,音色渾厚古樸,沁人心脾,不一會蕭澤就在悠遠的壎聲中沉沉的睡過去了,芊雲看著熟睡的蕭澤,會心的笑了。
芊雲收起了壎,靠著松樹,看著天邊的星輝,想著這個奇妙的夜晚,不一會也沉沉的睡過去了。
第二天早晨,雲澤山炸開了鍋,各色人等出出進進,翻箱倒櫃,好像丟了什麼奇珍異寶似的。沒錯是丟了寶貝了,並且是兩個活寶,而這兩個活寶還在山下呼呼大睡呢!
早上,謫羽還沒醒來,漁喬就火急火燎的沖進謫羽的正殿,“小少爺和芊雲小姐都不見了。”
謫羽盤坐在榻上,很鎮定,他緩緩的開口問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漁喬定定神說“今天早上我去南澤宮叫小少爺起床,發現小少爺不在房裡,然後我又有去北澤宮叫芊雲小姐,發現她也不在房裡,我找遍了紀澤殿也沒看到他們倆,我就去問了昨晚當值的夜吉,他說他今天早上也沒看到小少爺和芊雲小姐出殿門,我這才來找仙尊。”
謫羽說道“我知道了,你讓夜吉去找慕雪和莫白過來。”漁喬快步出了殿門,謫羽馬上用妙法觀天之術遍尋雲澤山頂,卻一無所獲。
不一會莫白和慕雪就一陣風似的飛進了紀澤殿,然後快步走進了謫羽的正殿臥房。“師父,徒兒以為澤兒不會離雲澤山太遠,應該就近尋找”莫白沒等詢問率先開口了,顯然夜吉已經把事情告訴莫白和慕雪了。
謫羽點點頭“莫白說的有理,澤兒去不了多遠,而且澤兒和芊雲很有可能在一起”,“師父,徒兒鬥膽一問”莫白對著謫羽一拱手說道。
謫羽淡淡開口“你是要問芊雲的來歷,是嗎?”,“師父明察秋毫”,莫白聽蕭澤和芊雲一起失蹤,把第一懷疑物件就鎖定了芊雲。
因為芊雲終歸來離不明,而且他對芊雲又不甚瞭解,像和芊雲經常一起的慕雪就沒有懷疑芊雲。謫羽知道莫白心細如發,定然會對一切可能對蕭澤有危險的未知因素,作出懷疑,為了打消莫白的疑慮謫羽決定告訴莫白和慕雪芊雲的身份。
謫羽道“為師應該告訴你們的,她其實是姬地的女兒”慕雪有一些驚訝,但也不很震驚,可莫白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只是幹淨利落的說“謝師父告知,徒兒這就安排人手,查詢澤兒和芊雲。”
慕雪這時才開口“師父,莫白師兄,慕雪以為芊雲澤兒可能是偷偷下山去玩,迷失在雲澤法陣裡了。”謫羽和莫白都同意,因為畢竟蕭澤是有前科的人。
找人的工作緊鑼密鼓的展開了,留少數人在各個院落角落裡尋找,大多數人跟隨謫羽三人,和兩位收山弟子一起進入雲澤法陣尋找,還有一部分向上,上雲澤山尋找,一直找到日上三竿還是一無所得。直到山下的收山弟子來報,說發現蕭澤和芊雲在山下。
謫羽連同莫白慕雪匆匆忙忙的禦風而下,片刻到了山腳,眾弟子很淡然,可是謫羽三人卻一齊吸了一口氣涼氣,幾乎安靜的三人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只見兩個人相互依偎著坐在一棵松樹下面,兩個人非常的安靜,幾乎感覺不到他們的呼吸聲。兩人都是一身風塵,滿面汙漬,鬢發散亂,上面還留著滴滴寒露,蕭澤衣襟前還有一片血跡。
這一幕像極了十二年前,只不過主角從林逸變成了蕭澤,那一幕只有謫羽他們三個人見過,可這十二年來卻總是縈繞心頭,久久不能釋懷。所以由不得他們不多想,難道蕭澤一直隱藏的身份被揭開了?這個世界上可從來不缺,想殺死林逸後代的人,難道蕭澤會和他爹林逸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