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的面孔,堅毅的小臉,粗糙的小手不斷從李純腦海閃過。
這一年和王家姐弟相處的畫面,她們的歡聲笑語,她們純淨無暇的笑容,此刻彷彿化作了無數鋼針,不斷刺入李純的心臟。
隨著李純身上殺意越來越狂躁,被嚇得亡魂喪膽的塗勝口乾舌燥,尖聲道:“前輩,前輩,我不知道這裡面有您相熟之人,我真的不知道啊。”
“接近百年了,自我身邊在意之人一個個離去,我已經很久沒有擁有過溫暖,你卻連這點難得的溫暖都剝奪了。”
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李純眼裡既有冰冷的殺意,又有無助的悲涼。
和小花大牛相處的這一年,是他自親人、愛人離去後,難得的安寧日子。
那種沒有算計、沒有爾虞我詐、沒有爭鋒奪利的日子,讓他時隔近百年再一次知道了什麼叫溫暖。
可現在,都沒了!
“我要讓你整個家族,陪葬。”
“閻羅控魂!”
手指一會,閻羅金針呼嘯而起,沒有理會塗勝聲淚俱下的求饒,十二枚金針全部刺入了他的體內。
做完這一切,李純將其丟到地上,轉身抬手一劃。
一個個麻布袋破開,一具具雙目瞪大,面容扭曲的孩童、少年、青年面孔映入他眼中。
這些孩子,臉上都殘留著死前的驚恐和疑惑。
也許他們到死的那一刻都不明白,先生不是說教他們讀書認字嗎,為什麼會害他們。
在屍體堆裡將王大牛找出來後,李純便將其小小的乾癟屍體抱起來,旋即抬手將深坑填埋,念頭微動,刺入塗勝體內的閻羅金針立刻竄動起來。
只聽得猶如炒豆子一般的咔咔聲,塗勝雙目頓時赤紅,嘴巴張大到了極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的金骨,寸寸碎裂,他的血肉經脈,不斷裂開,瞬間便如爛泥一樣癱在了地上。
“我現在不會殺你,不要妄想逃離,你的一舉一動,我都察覺得到,在這裡,等我回來。”
李純無喜無悲的聲音,就如惡魔的低語,在塗勝腦海迴盪不絕。
在王家村村落後的山中,讓大牛入土為安後,李純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回到了姐弟二人的家。
本以為小花已經睡了,卻沒想到這丫頭不僅沒有休息,反而站在門口前張望。
“李大哥,你回來了。”
小花也遠遠看到了李純,臉上掛起那純真的笑容,蹦蹦跳跳迎了上來。
李純靜靜看了她好一會,直到小花臉上露出不自然的嬌羞神態時,突然長嘆一聲,道:“我剛從鎮上回來。”
“啊?您去鎮上幹什麼?”小花兩隻手指攪動了一下,抬眉看著李純問道。
“去買點東西,順便看一看大牛。”
李純壓下腦海裡雜亂的思緒,目光柔和道:“我和那先生見了一面,他說大牛很聰明,打算明天帶他去大地方,讓更好的名師教導。”
小花懵了一下,內心逐漸慌亂了起來。
“不用擔心,那位先生對他很好,他還說大牛以後一定會出人頭地。”李純看穿了她的心思,安慰道:“你不用擔心他,那先生對他很好。”
小花聽得這話,糾結不已。
她不想弟弟遠走他鄉,卻又想自己的弟弟能出人頭地,這讓她內心極為掙扎。
“大牛讓我告訴你,說他一定會出人頭地,以後會回來接你去大地方享福。”李純跟著補了一句。
聞言,小花不由放鬆了下來,緊咬牙關不捨道:“那傢伙,和爹爹一樣,就愛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