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將周淑怡的生命印記拘拿,且打入寂滅天后,李純便沉寂了下來。
二十年時間一晃而過。
期間,李純的天子門生身份牌曾出現過兩次閃爍,這表明天宮在召集天子門生,應該是要去出什麼任務。
李純置之不理,在陪伴家人愛人的同時,默默的鞏固道行。
如今的他,已經不再年輕。
隨著沈雨涵和吳亞男逐漸衰老,為了她們著想,李純可以使用道法,使得自己的容貌像她們一般,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出現皺紋和衰退。
第二十一年,這一年,是李道大限的時間。
如果李道道行沒有被廢,他至少能活兩百年以上。
可惜他道基全毀,且因為周淑怡的離去,心中掛念消減大半。
若不是這二十一年來,李純一直在他身邊,讓他有個念想,只怕早就鬱鬱而終了。
“父親這輩子,唯一對不起的,就是你和你母親。”
半躺在床上,李道劇烈咳嗽幾下,摸著李純的頭髮愧疚出聲。
李純反手握住他的大手,認真道:“我和母親,從來沒有怪過您。”
哪怕被拋棄了整整二十餘年,周淑怡也從來沒說過李道一句不是。
所謂知母莫如子,李純知道,母親並沒有因為被拋棄,而對李道心生怨恨,反而極度的渴望有生之年能再見上他一面。
至於李純,他當初雖有怨言,但內心深處,比誰都渴望自己的親生父親回到自己身邊。
“話雖如此,但父親終究還是拋下你母子二人整整二十四年,每每想起你們母子二十四年遭盡冷眼,受凍挨冷,我便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李道微微閉目,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滑落。
“形勢所逼,身不由己。當年之事,父親也是被逼無奈,父親不用自責。”
這是李純第二次看到李道落淚。
想當年,作為金州李家年輕一代第一人的他,是何等的英姿颯爽,是何等的倨傲不凡。
可在血肉至親面前,他還是將自己最軟弱的一面展現了出來。
“小純,你母親當時撒手離去的時候,你動用那無上道法,似乎將你母親的什麼東西強行留住,我知道你是打算以後悖逆大道,想要行那逆轉生死之事。”
說到這,李道又劇烈的咳嗽起來,緩了許久才緩過來,有氣無力繼續說道:“也許待會我死的時候,你也會這麼幹。”
李純沒有說話,算是預設了。
李道見狀,忍不住長嘆一聲,一遍又一遍撫.摸著李純的腦袋,眼裡盡是不捨和溺愛。
下一秒,他臉色卻突然變得肅然無比,抓著李純的手鄭重其詞道:“為人父母,我自然希望你成龍成鳳。可父親當年也是修道者,深知修道之路坎坷險惡,父親不希望你為了我和你母親,把自己置身在危險的境地。這麼多年了,我早就看開了,我不想做什麼仙人的父親,我只想你好好的活著,輕鬆快樂的安穩過日子。”
這話猶如一塊巨石,狠狠撞擊在了李純心臟上。
哪怕他明知自己不可能按照父親遺願去走人生路,此時此刻,也不由的重重點頭,示意父親放心。
“咳咳咳咳~”
見到李純點頭答應,李道彷彿放下了什麼東西,先是渾身一鬆,緊接著無盡的疲憊襲來。
劇烈的咳嗽中,他嘴角不斷溢位血液來。
“父親。”
李純急忙上前,輕柔的幫他把血跡擦去。
可沒等毛巾觸碰到面板上,李道抬手製止了。
他使勁喘了幾口氣,聲若蚊蠅呼喚道:“小純,好孩子,讓,讓父親,最後看你一眼。”
強忍著內心的悲痛,李純將臉蛋湊到了父親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