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我父親說，這個界外戰場，在上古時期，是一個了不得的修道大世界。北地這一片區域，以前名為大淳國，是又修道者組成的一個強大國家。”
從高空往下俯覽，依稀間能看到許多被風雪覆蓋的古老建築。
好比眾人腳下所能看到的地方，可以很清楚的看出一個巨大城市的輪廓，只是這個大城早已被雪花覆蓋，了無生機，潔白的雪花上甚至連動物的腳印都沒有，顯得荒涼且死寂。
“看到那裡沒有，那是大淳國的國都，天地大變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逃出來，哪怕是仙人。”
“那裡有許多上古殘仙和大能的洞府、秘境，不過基本都被挖空了，大淳國曆代皇帝的陵墓，除了少許沒有發掘價值的，其他的基本都被掏空了，連歷代皇帝的屍首都被人搬走。”
金龍子突然指向正北面的一個內城輪廓以及連綿後山，神色頗有些複雜。
“那些皇帝能號令群仙，實力定然超凡入聖，哪怕早已身死，屍首卻依舊彌留著生前的些許破碎意志，價值和完整的仙魂不遑多讓，要是本座遇到，本座也不會放過。”輪迴神笑了笑。
金龍子下意識看向他，少許之後才鄭重其詞問道：“輪迴神，你全盛之時也算是半步仙家，你說我們竭盡一生去追求仙路，到底為的是什麼？”
輪迴神登時愣住了。
從入道至今，他好像都沒有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
以前弱小的時候，為了避免任人魚肉，他努力修煉，想要變得更強。
可隨著他實力越強，他遇到的敵人也就越強，如此一來，這種情況便成為鞭打他前進的動力。
乃至於之後被中央大帝鎮壓，他也只是想著如何超越中央大帝，然後把場子找回來。
金龍子這個深奧的問題，他倒是沒考慮過。
“無非是想把命運掌控在自己手中。”李純展開黃泉眼，遠遠看著大淳國被翻得支零破碎的皇陵，突兀的插了一句。
“怎麼樣才算是把命運掌控在自己手中？”金龍子有些意外。
像信仰之地的中央大帝，舉世無敵，可他依舊孜孜不倦的在仙路上求索，連他都還沒有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上嗎？
“無非是修煉到連天道都無法奈何的地步。”李純回看他一眼，神色平靜。
金龍子嗤笑不已，搖頭道：“那皇陵裡躺著的人，以前哪個不比中央大帝強？可現在呢？天地大變的時候，依舊無法逃脫這如洪水般的大勢。”
李純一怔，搖了搖頭。
他們不知疲倦的追求仙路，其實都是想要逃離這個世界，逃出這個即將崩塌的地方，免得天道崩潰之時，淪為規則破碎的陪葬品。
由此可見，在這裡，就算真的成仙了，那也只是逃離，而非視天地大道於無物。
“或許，想要掌控自己的命運，就算成仙也不夠。”
“你覺得仙人之上，還有更強的存在？”
“應該有。”
登仙路，羽化飛昇既然存在，肯定是除了他們所在的這個世界，還有更高階的世界存在，比如神話小說裡的天庭什麼的，不然的話，古籍裡記載的那些飛昇而去的傢伙，都去了哪裡？
“真想看看，凌駕在我們之上的地方，到底是什麼樣子。還有，比仙人還要強大的存在，到底又是什麼樣子。”
與李純一問一答後，金龍子竟顯得有些落寞了，旋即自嘲一笑，呢喃道：“可惜我沒有機會。”
作為八皇室的重要嫡系，他當然知道所處世界的情況。
仙路就快降臨了，這方世界最後只能支撐一人羽化飛昇，中央大帝鎮壓萬古，沒人能從他手上搶奪那一絲仙緣。
他如果羽化飛昇了，這世上，將再沒有仙這個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