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見李純似乎對蠻族的邪法感興趣,忍不住問道:“這位小兄弟,老夫李修,還沒請問高姓大名呢?”
“李純。”李純臉色平靜,既沒有被大人物問話的惶恐,也沒有被大人物問話的沾沾自喜。
李修看得連連點頭,頷首笑道:“李純小兄弟,看上去你似乎對蠻族的邪法很感興趣,敢問,你是術士還是古武者?”
術士和古武者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區別,用的是一樣的法力,波動也是一樣的波動,要區分兩者,只有動起來手才知道。
“哥哥是術士,很厲害的術士。”一旁的李秋顏帶著些許驕傲介紹道。
哥哥?
李修明顯愣住了,思索了一會,怎麼也想不起來當初王朝崩塌後,真武王有哪個皇子逃出生天了。
興許是一個稱呼罷了。
搖了搖頭,他將雜念拋去,臉上隱晦的倨傲消失不見,略帶敬佩道:“李純小兄弟如此年紀就成了術士,天下罕見啊,敢問尊師何人?”
“你不認識。”李純直言不諱的拒絕回答。
這個回答已經很給他面子了,本來他還想說你沒資格知道的,可想了想,以後李秋顏畢竟要生活在他的庇護下,所以到了嘴邊的話就變了。
李修並沒有生氣,反而朗笑著點頭道:“也是,天下能人何其之多,老夫常年龜縮於落日城,不識高人也是正常。”
說著,他沉頓了一下,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李純小兄弟既然是術士,那老夫也不瞞你說了,對於蠻族的邪法,我落日城的術士方先生也感興趣,也曾親臨陣前觀摩,可一樣一無所獲。”
他的言下之意無非就是,連我落日城的二品術士方先生都看不出端倪來,你一個小年輕,還是算了吧。
李秋顏覺得李修輕視李純了,當下有些不開心道:“李修城主,我哥哥很厲害的,他天下無敵。”
聽得這話,李修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還好他涵養不錯,忍住了。
年輕人啊,果然氣盛。
當年真武王成就真武金身也不敢說自己天下無敵,就拿那個東臨王羅晨來說,真武王哪怕成就了真武金身,可對他依舊要讓步三分。
在李修看來,李秋顏這個‘天下無敵’四個字,權當是玩笑話罷了。
李純也沒指望他會相信,沉吟了一下問道:“我想去前線看看,探索一番蠻族的邪法。”
李修的目光不由看向門外,渾濁的眸子有些苦澀,自嘲道:“哪裡還有什麼前線,蠻族若殺來,落日城就是前線了。”
北方的防線已經全數崩潰,蠻族若進軍前來,就是兵臨城下了。
李純默然,在李修的表情中,他看到了這位一方諸侯的無奈和苦澀,以及一抹深深的愧疚。
如果王朝還沒崩塌,他怕會因為這件事而覺得愧對百姓,愧對自己的君王,愧對朝廷對他的信任,說不定會自盡于軍前!
李純敬他這種忠誠,敬他這種憂國憂民,冷淡的臉色浮起些許暖色。
繞過蠻族這個話題,李純坐了一會,見得李修和李秋顏有拉家常的徵兆,當下起身要告退。
看李修的樣子,這是個值得相信的人,他的忠誠讓人動容,哪怕王朝崩塌了這麼多年,可每當說起真武王三個字的時候,他的老臉都會浮起敬畏和崇拜。
有這份忠誠在,李秋顏在落日城不會生活得太差。
等幫他解決蠻族這個危機,自己就可以放心離開了。
正要告退,一個人影如獵豹般衝了進來,腳步不穩,跌跌撞撞,仿若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一樣,驚慌失措喊道:“城主,不好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