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看到他這樣子,李純手掌頓住,突然有點下不了手了。
說實話,馬閔果也不算惡到窮兇惡極的地步。世界上沒有一個修道者敢說自己是乾淨的,哪怕是李純自己。
當日他賄賂北斗,逆天改命,強行為母親續命,獻祭了那個已經化了怨念的女鬼,如果真要追究,也算犯了殺戒。
而且,死在他手裡的人和陰魂,也不少。
馬閔果身為修道者,為了功德不折手段,無可厚非,可是,他不該對自己下手,跟不應該抽高雅麗的三魂七魄。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斬!”
一咬牙,李純手指揮了下去。
和馬閔果,已是不死不休的仇恨,況且他還是馬家的人,更是馬戰的親兒子,他不會給自己留下遺憾的。
馬閔果突然仰頭,靜靜看著金刀當頭劈下,那呼嘯聲,刺得他三魂七魄動盪,臉龐瞬間扭曲了。
金刀斬魂,斬的不是身體,是三魂七魄,一刀下去,灰飛煙滅,連轉世輪迴的機會都沒有。
他沒有怕,輕輕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三息過後,他眉頭一皺,因為他察覺到,威勢凜然的金刀,好像停止了。
睜開眼一看,閻羅針融合而成的金刀,懸浮在他頭頂三寸左右,沒有劈下。
“你這是?”馬閔果一臉不解問道。
修道者之間,一旦生死搏殺,絕對要有一方躺下,這是定律,沒人會放過一個以後會對自己產生不利的同道,更何況,他和李純是為了爭奪製藥股份,相當是為了功德而戰,李純更沒理由放過他了。
可是,現實與想象剛好相反,這傢伙,不斬自己。
李純懊惱不已,瞪眼道:“你倒是反抗一下啊,或者故意示弱,然後給我雷霆一擊,你這樣,我下不了手啊。”
要是馬閔果殊死一搏,或者反手陰他一把,李純絕對不會皺眉。
可是這傢伙閉目等死,毫不掙扎,這弄得李純感覺自己才是窮兇惡極的那個,憋屈不已。
馬閔果臉色一滯,有些匪夷所思盯住李純,皺眉道:“我山窮水盡了,哪有力氣陰你,你快點斬了我吧,給我一個痛快。”
李純氣得自瞪眼,手指起起落落,想斬吧,可是,好像真斬不下去啊。
“你這樣讓我很為難啊,要不,你打我一拳,或者罵我兩句,激怒一下我,我就把你斬了,怎麼樣?”
馬閔果徹底傻了,露出看白痴一樣的眼神。
他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還真沒見過這麼奇葩的人。眼前這傢伙,簡直就是奇葩中的戰鬥機啊,殺個人還有這種要求。
“斬不下去,我信你個鬼,你不就覺得這樣斬了我,有點負罪感嘛。”
李純連連點頭,訕訕道:“你真聰明,來吧,罵我,然後我給你個痛快。”
馬閔果是真說到他心坎去了,就是那丁點的負罪感,才使得李純下不了手。
馬閔果沒有說話,他感覺李純在羞辱他。
士可殺不可辱嘛,我都認命了,你還這樣,我不要面子的啊?
二人四目相對了一會,突然都咧嘴笑了。
“我剛才看你說到馬家的時候,眸子深處閃過怨恨,為何?”李純突然問道。
馬閔果垂著頭沉默。
“我金刀斬下的時候,你沒有怨恨,只有不甘,你不甘心什麼?馬家嗎?”李純繼續問道。
馬閔果這才抬頭,看著李純長嘆道:“對。”
“為何?”
李純眉頭皺了起來,沉聲道:“你是馬家子弟,還是馬戰的兒子,是馬家嫡系中的嫡系,你為什麼會怨恨馬家?”
“因為我想殺馬戰!”馬閔果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