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一步,都讓大地顫抖。
但與之相伴的是禦主的痛苦。
那是個戴著帽兜的男人。
為了救櫻,間桐雁夜不得不接受了自己一直想要逃避的命運。刻印蟲啃噬了他的血肉,融入他了的神經。在這一年的折磨之下,這個禦主左半身的神經幾乎癱瘓,幾乎無法移動右半身,但他還有信念強行支撐著這殘破的身體。
左眼的視力已經完全消失了,眼睛周圍的肌肉也早已麻痺。頭發在短短三個月內由黑變白,肌膚也血色全失,變成了如同死屍般的死灰色。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強行忍受著,他可沒想到哪怕只是初步控制這個家夥,自己的身體就已經到了近乎崩潰的邊緣。
“該死的……髒硯……”間桐雁夜的拳頭狠砸到集裝箱上,咳出帶著刻印蟲的鮮血,濺在集裝箱和水泥地上,“櫻……你一定要等著我!”
這個有著反骨精神的男人,可不會屈從於與從者相性不和這種憋屈的痛苦啊。他天性善良,雖然出生在魔術師世家,卻毅然斷絕了與魔術的關系,作為一個冬木普通市民而活。但命運這種東西,真的無法迴避啊……
以自己生命為代價,在這剩下的時間裡和狂戰士取得大聖杯。
雁夜決定不暴露自己的身影,派出從髒硯那裡得到的使魔“視蟲”,自己則遠離戰場,在暗中觀察戰事的進展。
但現在,雁夜渾身無力地仰臥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他花了很長時間努力地穩定自己的呼吸。
全身上下血跡斑斑。
毛細血管全部爆裂,血從裂開的面板處源源不斷地滲了出來,流到地面。
以前雁夜曾在電視上看到過,核電站爆炸事故的受害者與核輻射帶來的疾病作鬥爭的情形。
現在的雁夜與那些受害者瀕臨死亡的狀態相差無幾,雁夜真正的肉體早已毀滅了,但是遍佈雁夜全身的刻印蟲,它們提供的魔力強行延長了雁夜的生命,使雁夜還可以蠕動。
雁夜剛開始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身體只剩下了眼前的這副模樣,但隨著時間推移也就接受了。
現在他感覺到在給berserker供給魔力之時,身體好像已被刻印蟲蠶食幹淨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要把櫻從那個老怪物手中救出來。
這就是他的目的。
他為此傾盡一切。
因為和髒硯作下了約定,如果自己成為髒硯的傀儡並贏得聖杯,櫻就會被歸還到遠坂家,可以逃離間桐的地獄。
真懷念當初暗戀的葵姐啊。
間桐雁夜的思緒很混亂。
在葵嫁入遠坂家後,他選擇相信時臣能夠給予葵幸福,於是他放下這片了這份暗藏於心裡的感情,一直默默地守護著她們母女。
可是,當得知遠坂時臣將櫻送給間桐家作為養女令其受盡虐待後,認為時臣踐踏了母女的幸福。
“如果……如果……自己當初沒有離開的話……櫻就不用受這種苦了吧。”間桐雁夜流下了一絲絲淚水,而兩位從者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狀態。
他就這樣以半吊子的身份參加了這次聖杯戰爭,他本來就不是作為從者培養的存在,根本沒有資質。所以,間桐雁夜用最勇敢的方式為當初自己不負責任的行為擔下了責任,用自己全部的生命加以燃燒,以渴求少女能夠獲得幸福。
畢竟,我是他的叔叔啊。
如果可以順利解決saber的話,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宰了遠坂時臣。
這次聖杯戰爭,他必須死。
因為,都是時臣的錯。
……
……
“你很厲害啊。”
阿蒂拉脫離戰圈,軍神之劍前指,站在一個被巨大攻擊而破壞得一塌糊塗的集裝箱上俯視他。
周圍煙塵滾滾。
他非常恐怖,阿蒂拉明白,如果不使用寶具,很難消滅這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