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出發,路上,林曉光便說起了港大宋先生紀念活動。
聽完,一時間,翟老沉默下來,嘆口氣。
“爸,您不會是擔心校方,或者港府,會阻撓學生紀念宋先生吧?”翟穎坐在副駕駛位上,偏頭看著後面。
翟老搖搖頭:“這倒不至於,校方和港府再窮兇極惡,也應該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下多生事端,畢竟宋先生身份特殊,不單純是我們的同志。”
“那你還擔心什麼?”翟穎說道,指著他的眉頭。
翟老眉頭皺著,表情也頗為嚴肅,搖搖頭,道:“我只是在想,學生們年輕氣盛,要注意引導,不然情緒上來,一衝動,做出比較過激出格的事,就算校方不會說啥,港府也會有所行動,所以一定要避免上次保釣時的事,讓悲劇不再發生。”
提起保釣,翟穎也沉默下來,心情變得低落。
她當然知道那次事件,當時才上小學,整個香江,一片風聲鶴唳,警察到處在抓人,處於風暴中心的港大尤甚。
抬起頭,翟老看著前面林曉光,露出一絲勉強的笑意:“這次你提醒得很及時,你要是不說,我都忘了學生比較衝動,現在海內外都看著北平,這個節骨眼上必須維持穩定。”
“嗯。”林曉光點點頭,問:“我需要做什麼?”
“不需要。”翟老搖搖頭:“你當前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其他的事,不要參與。”
“好的。”他鄭重點頭。
說完這個,翟老突然想起一事,笑道:“這段時間,大國崛起每日連載,在香江市民中引起廣泛關注,其他報紙也在討論列強崛起這一話題,你可是報社的大功臣啊,現在你們公司的任命也下來了吧?怎麼樣,我們報社還想不想過來?”
“只要你過來,副主編職位,虛位以待。”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曉光。
後者抬起頭,看到他笑眯眯的眼神,頓時支支吾吾,道:“這個,我才疏學淺,恐難勝任,不過有句話說,革命工作是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所以我個人服從組織安排。”
翟老五六十歲的人,吃的鹽比他吃的飯多,一聽哪還不會明白,當下笑罵:“你可真油滑。”
翟穎也呵呵直笑,笑得花枝亂顫。
林曉光一直把翟老送到香江日報大樓,之後又把翟穎送到文匯報,這才返回學校,繼續關注著事情的發展。
舉世公認,宋慶齡,這是一個偉大的名字,先生尊稱,當之無愧。
自29後宋先生逝世後,2日,遺體在八寶山火化,此日下午召開追悼會議,4日,根據其生前遺囑,骨灰被運送往上海萬國公墓,即宋園,安葬於父母合葬墓的東側,回到父母身邊。
這期間,聽聞宋先生逝世,世界各國領導人、政黨、友好人士和團體的唁電、唁函像雪片般飛去北平,還有不少國家和地區舉行了弔唁活動。
北平的追悼會與上海的安葬儀式結束後,香江的紀念活動也進入尾聲,港大也是一樣,何耀文閒下來。
比較幸運的是,學生們沒有出格過激的行為,校方和港府,自始至終冷眼旁觀。
4號這一天,從早上開始,外面就開始下雨,淅淅瀝瀝的,大雨傾盆,還伴隨著狂風呼嘯,風大吹得路上走路傘都打不開,整個港島籠罩在風雨之中。
似乎是颱風季到了。
外面風雨搖曳,氣溫驟降,冷得不行,沒法出門,便只好待在屋裡。
林孝正最近一直窩在房間裡,宅了好幾天,整個人都快要發黴了,林曉光眼見此,強拉硬拽,把他弄出來,坐到客廳的沙發上,遞過去一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