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無疑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而學習則更痛苦,上課還能睡覺,還能發呆,但學習卻不行,坐在凳子上上課是肉體折磨,轉動腦筋學習卻是精神折磨。
自由散漫慣了的人,短時間內很難適應。
林曉光也需要調整,上了兩天課,腦袋裡被塞了許多東西,一團漿糊,腦力勞動也很費能量,一個下午下來餓得不行。
一直捱到第三天。
棲苑,下午一點多,他正從自己房間出來,準備去上課,便和剛進門的何耀文打個照面,雙方一愣,林曉光反應略快,當即打招呼:“你好,我是林曉光,剛來不久,內地清華畢業的,閣下就是何耀文何同學吧?”
何耀文稍微慢半拍,緊接著伸出手,笑道:“我就是何耀文,林同學,幸會。”
兩人伸手相握,重重地搖了搖。
林曉光有些詫異,他能感覺到何耀文的善意,並不只是單純的舍友第一次見面,還帶著其他的東西,只是他一時之間還感覺不傳出來。
兩人都站著,雙方都斟酌著言辭,準備開口,可交淺言深,一時之間不知道說啥。
“你才來,先坐吧,我去找點喝的東西。”何耀文走向廚房。
“好。”林曉光坐在沙發上。
拿著兩瓶可樂過來,遞給他一瓶,何耀文坐下,喝一口,然後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問:“林同學清華畢業的?”
“嗯,77年參加高考,78年3月份清華入學,80年6月提前畢業。”
“恢復高考後的第一屆啊!”何耀文感嘆一聲,又問:“林同學很年輕,聽說今年剛二十?往上推幾年,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林同學有沒有去過?”
林曉光更驚訝了,這何耀文,對內地很瞭解啊。
“我62年的,十五歲那年,也就是1977年夏天,兩年制高中畢業,家裡待了幾個月,就參加高考,然後考上清華,因此沒有去上山下鄉,所以不是知青,也就是遇上政策,初中和高中節約兩年,不然我現在才讀大二,再過兩天,3月14號,我實歲滿二十。”
“我應該是最小的,所以還請各位大哥多多指教。”林曉光很客氣。
“兩千多萬人,清北加起來還不到兩千,萬分之一,又能提前畢業,林同學果然是天縱之才。”何耀文嘖嘖有聲。
“何同學謬讚了。”
“林同學是北方人?”何耀文追問。
“西陝長安的。”
“長安是個好地方,十三朝古都,鐘樓,大雁塔,華清池,大唐芙蓉園,兵馬俑,再加上林同學,果然是人傑地靈。”何耀文感慨不已。
他這一陣吹捧,林曉光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擺擺手:“哪裡哪裡!”
想了想,他覺得一直這樣被動不大好,當下反問:“何同學來自奧門?本科香江讀的?”
“嗯。”何耀文點點頭:“林同學是內地來的,我也不瞞你,我父親是政府官員,我中學畢業後來的香江,上了兩年預科才考上港大,社科院公共行政學專業,碩士也是,去年九月份入學的。”
林曉光聞言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