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天,冷的時候零下幾度,暖和的時候零上十度。
眼下,天一黑,寒風呼嘯直吹,冷颼颼的,這八十年代的老上海,並不存在空調,此刻關著窗子,安洋坐在副駕駛位,即便穿得很厚,依然有些冷,凍得一張漂亮的小臉蛋微紅。
“讓你受累了。”林曉光揪著她的臉頰,有些心疼,又靠緊她一點。
“沒事。”安洋搖搖頭,兩隻手緊緊抓著他。
車裡沒有燈,兩個人就這樣安靜的待著,互相依偎在一起,在黑暗中抱團取暖。
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面才傳來一聲響動,是林國棟。
“小光,過來。”
“我先過去,馬上就過來。”林曉光囑咐一句,安洋乖巧地答應一聲,他才下車,藉著燈光,向著維修部走過去。
林國棟湊過來,說道:“成了,先抓的曲騰,後抓的韋一輝,都得手了。”
林曉光頓時長舒一口氣,又問:“沒出什麼岔子吧?”
“沒有,韋一輝好辦,曲騰有些難纏,有個弟兄掛了彩,其他的沒事,都是生面孔生口音,保證不會認出來,他們已經綁好人,開著車往山裡去了,山裡也準備好了人接應,一個多小時就能到。”林國棟說著,又問:“小光,你這是要過去嗎?”
“沒事就好。”林曉光頓時放心,又道:“掛了彩的,醫藥費和誤工費算我頭上,至於進不進山?”
他確實有這個想法,畢竟這件事他最瞭解。
不過韋一輝認識他,說不定曲騰也認識,一旦被認出來,那可就麻煩了。
而且,今天審問滿偉時,秦君盛、曲政委和張永成等人,都聽到他問的那些話,這些人都不是傻子,言外之意誰都懂,聰明的人,就會當做沒聽見,可保不準有人想伸張正義,他不怕別人,就怕張永成會多生事端,尋上門來。
因而,他現在不能去,不然被張永成順藤摸瓜,一直找到山裡,找到韋一輝和曲騰,那他就很難收場了。
思前想後,他搖搖頭,盯著林國棟,道:“國棟哥,小飛這件事,你和我知道的差不多,那兩個人,我交給你去審,把他們榨乾,審個底朝天,只要別讓他們受很明顯的傷,別被眼尖的公安能看出來就行,其他的隨你做。”
林國棟躍躍欲試,眼神中閃爍著野性的光芒。
“放心,交給我,我保證辦的妥妥的。”
“一有訊息,立刻來我家找我,最近幾天,我不會再外出,你也小心一點,別被公安盯上。”林曉光囑咐一句,才道:“我現在撤了。”
“趕緊撤吧,都這麼晚了。”
林曉光走出維修部,開啟車門上了車,啟動車子就準備走。
安洋見他神色一鬆,睜著亮晶晶的眸子看著他,問:“事情解決了嗎?”
“解決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應該沒問題。”他笑一笑,伸手揉揉她的頭,道:“咱們回家吧。”
“好。”
林曉光就喜歡這一點,安洋聰明懂事,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從來不問,就比如此刻,她明明知道他去做一些比較麻煩的事,她還是沒有多問,因為一直以來她對他都比較放心。
他開著車在路上走著,突然想到張永成,稍微一想,直接調轉方向,向公安局家屬院的方向開過去。
一直到車子停在小區外面,安洋不解地看著他。
“你記得那天那個張莉嗎?”
安洋點頭。
“咱們找她聊聊,說說以前的事,講給你聽,也讓你放心,我倆是清白的,以前沒什麼事,以後也不會有事。”林曉光笑著。
“好啊,我很感興趣。”安洋有些意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