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急。
林曉光聽到訊息後,回到生產基地,炕上被褥一卷,就著涼蓆,盤膝而坐,煮上一壺茶,慢悠悠喝著。
“都什麼時候了,哥,你還有心思喝茶?”郭紅兵心急如焚。
“每逢大事有靜氣。”
茶香四溢,沁人心鼻,林曉光喝口茶,示意三人一人一杯,蔣學武也急得不行,端起他那杯,一飲而盡,肖坤例外,出事的不是他的人,自然四平八穩,不急不緩喝茶。
唯獨郭紅兵,有些焦躁,來回走著,氣喘如牛。
他沒心思喝茶,問道:“小光哥,你說句話呀,現在怎麼辦?”
林曉光搖頭:“你沒冷靜下來,我沒法說。”
郭紅兵瞪著眼睛,看一眼他,又看一眼桌上小小的茶杯,粗聲道:“我喝不下去。”
“給我一碗涼水來。”他指使道。
無人理會,林東霞施施然坐一旁,嚴西明不動聲色坐著,郭紅兵看一眼林東霞,有些慍怒,以往他但凡指使,林東霞都會去做,但今天例外。
他一怒之下,自己鑽去廚房,連喝三大碗涼水,才感覺不那麼渴了。
再次進門,他又追問:“小光哥,究竟怎麼辦?”
林曉光頭也不抬,慢條斯理喝茶,隨口問:“你現在冷靜了嗎?”
郭紅兵繼續搖頭。
林曉光便吩咐:“沒有冷靜的話,東霞,你舀一盆水,從他頭上劈頭倒下去,他自然就冷靜下來了。”
林東霞依言,果然去打了一盆水。
郭紅兵像是賭氣一般,站在門外,負手站立,林東霞個子比他低,夠不著,找了個凳子,站上面,端著水盆,直接劈頭澆下。
農曆四月的天,春寒過去,天氣並不熱。
這水有些涼,喝得時候沒感覺,從頭上天靈蓋倒下的時候,郭紅兵瞬間一個激靈,打了個寒顫,等到這盆水全部澆在身上,渾身溼漉漉的,站在屋簷下的陰影裡,頓時,他身上產生無數雞皮疙瘩。
終於冷了。
郭紅兵連忙站在太陽下,大聲喊道:“小光哥,我現在冷靜了。”
林曉光動也沒動,依然盤膝而坐,卻說道:“好了,既然冷靜了,現在各自彙報一下,學武,你先來。”
蔣學武開始說:“我那個總代,叫單于,手下二十三號人,他和我一樣,工人家庭。”他看一眼門外站著的郭紅兵,繼續說道:“起因是他手下的一個兄弟,和紅兵一個總代戴國偉手下一個兄弟同時看上一個學校,為了爭奪市場,雙方都叫人,於是就打起來了。”
他說話聲音不小,門外的郭紅兵同樣聽得見。
聽他說罷,郭紅兵頓時叫道:“那個泰禾小學,雖然距離我們這邊有點遠,但行政上是在平西區,是我們這邊的,單于沒道理。”
蔣學武正要辯解。
林曉光就怕公安局還沒動手,自己內部先亂了,所以才叫他們冷靜,可眼下又吵起來了,別這件事還沒解決,自己內部先分裂了。
他慢條斯理說道:“你倆是要吵架,還是要打架?要不我騰地方,真刀真槍幹一仗?文鬥還是武鬥?”
郭紅兵頓時冷哼一聲。
蔣學武也沒說話,收聲站一旁,一言不發。
林曉光就很頭痛,本來嘛,這兩人階級不同,郭紅兵是公務員家庭,蔣學武是工人家庭,這兩人帶的隊伍也一樣,一個是上層的二代們,一個是中層的無產階級,本來就不對付。
現在倒好,終於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