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過後,天氣越來越暖,只是還有一絲春寒,夜裡時不時會冷。
北平和長安的氣候差不多,兩者都是溫帶季風氣候,一個北臨燕山,一個南近秦嶺,一個在華北平原,一個在關中平原,一個距海近,一個在內陸。
雖說兩個都是北方城市,不過緯度卻相差很大。
比如北平,北緯40度,長安北緯34.3,看數字相差不多,但實際上差別很大,比如徐州34.2,海州34.6,若論緯度,長安和徐海還在伯仲之間,可氣候卻因地理緣故相差不少。
林曉光在北平住一個月,別的沒感覺出來,就是北平的春天氣溫略低,空氣也比較乾燥,時不時颳風,還有就是雨比較多。
風裡來雨裡去的,每天八節課,每節課50分鐘,從早到晚,匆匆忙忙。
英語班課程排得很緊湊,基本上每天都排滿了,偶爾有一兩節空著,林曉光也會抽出時間,去隔壁的北大中文系蹭課。
一段時間下來,倒是認識燕園中文系的幾個風雲人物,比如陳建功、黃蓓佳、王小平等。
他們不認識林曉光,但對立志考北大中文系,結果卻因理科生的身份落選,最終被隔壁清華英語專業錄取的傳奇人物,也有個面熟。
更何況,這一家子可是傳說中的清北人呢。
廝混在燕園,只是林曉光繁忙生活的一小部分,大部分時間,他還是在清華園學習,學習之外還要抽空碼字,也是忙得不行。
學校剛開學沒多久,教材都還沒來得及更新,但大學的自由與尚學之風卻已然恢復。
學生們很珍惜上大學的機會,因為來之不易,在這裡有老師有同學有書籍有知識,連學費都是免費的,更發放生活費和助學金,不知道有多幸福。
老師們也一樣。
如今恢復高考,大學教育百廢待興,老師們迸發出極大的熱情,恨不得把他們畢生所學,一股腦灌輸給學生,甚至在課後也不停下來。
八十年代,一個新的時代即將到來。
就像那句話所說,八十年代,是一個覺醒的年代,一個朝氣蓬勃、五彩斑斕的年代,八十年代很珍貴,簡單,理想,純粹,向上,令人懷念。
林曉光去北大中文系溜達的時候,就看到很有名先生,跑到學生宿舍去,兩腿往床上一盤,就講開了。
老師們出奇地敬業,同學很也很刻苦用功。
就比如梁振道,有名地勤奮,老婆就在隔壁大學,也只是週末休息時見一面,平時全心全意學習,白天爭分奪秒也就罷了,晚上宿舍熄燈後,在樓道里看書一直看到半夜,天天如此。
林曉光那個擔心啊,他眼鏡已經六百度了,再往上,就有啤酒瓶底厚了。
還有錢勝利,這傢伙是個理科生,雖然被英語專業錄取,但一有空閒時間,就往隔壁專業機械班跑,弄得許多同學說他們宿舍有兩大叛徒,一個清華叛徒林曉光,一個人文系叛徒錢勝利。
林曉光雖然是叛徒不假,但英語班的課程安排得很緊,壓力不小,他卻一個不落,甚至遊刃有餘。
每天六點半起床,去圓明園跑個三五千米,按時吃早飯,準時進教室,中午吃完飯抽時間午睡,下午放學跟楊藍一起吃晚飯,晚上要麼在教室或宿舍碼字,要麼校內校外聽講座。
有一天,穀雨前的一個週末,收到家裡來信,林曉光三人齊聚一堂。
“拆開看看,寫了什麼?”林曉芸躍躍欲試。
她雖然是人大的學生,但上課和住校,都是在北師大,薊門橋那邊離圓明園有點距離,學業繁重事情又多,平日人也很少過來,也只是週末才會聚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