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戲是尹沉璧和宮渺的對手戲,二人的臺詞也很有意思。
“淮鏡,離開白枕辭,躲在此地,只會讓他愈加瘋狂地尋你。”
“這世上的寒木春華,清河晏海,願意陪他共賞的,大有人在,又何必難為我?”
“一頭十幾萬歲的神獸,有通天本事,卻願意待在你織就的結界裡,三千多年,與清冷月光為伴,只是為了成全一個完整的你罷了。”
……
一場戲下來,宮渺哭了。
戲裡的淮鏡之於白枕辭,不正是她宮渺之於許硯珵嗎?
他們是凡人,沒有什麼千千萬萬歲。
可他也整整等了她四年啊,這一世,有多少個四年啊。
宮渺哭得很難過,所有的愧疚和自責,一股腦全都發洩出來了。
尹沉璧走過來,輕輕拍了拍宮渺的肩膀,輕聲笑道:“小渺,既然有了這個唯一,就好好珍惜吧。戲裡的無吟,是多麼羨慕你還有人可以珍惜啊。”
宮渺抬眼看了看尹沉璧,正欲開口,只見尹沉璧抬手招了招,再然後,輕聲對著來人開口:“你太太入戲崩潰了,還不帶回家好好安慰安慰。”
宮渺轉身,只見許硯珵邁著大長腿走了過來。
正如四年前,那日在學校門口,她被一輛電動車撞了,那個朝著無人問津的她走過來的少年。
他的臉上帶著流裡流氣又認真專心的微笑,眼裡有著橫亙過萬古長空的明滅星辰,手裡拿著一支剛剛從冰淇淋店買來的冰淇淋。
……
“哭得這麼累,冰淇淋吃不吃啊?”少年遞上冰淇淋,奪目的笑容讓整個夏日都失去了色彩,又重新染上屬於那個夏天的光澤。
“被撞了都不能哭,這是什麼道理?”女孩兒睜眼看著他,語氣很不滿,眼神卻早已出賣了她。
“沒有道理,也別妄圖跟這個世界講道理。”少年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抬眼望著天邊的雲彩,似笑非笑。
“那我還得哭會兒,你要是不想看,就走開。”女孩兒背過身去,把頭埋在膝蓋裡。
“別哭了,冰淇淋都化了。”少年把她拎起來,強迫她接下了他手上的冰淇淋。
“我沒有錢給你。”女孩兒怯怯地說著,表情很認真。
“長大了再還啊,小哭包。”少年輕輕嗤笑著,把肩膀遞到她的面前。
她靠在他肩膀上,一邊吃冰淇淋,一邊看天上的流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