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一言出口,頓時惹得眾人瞠目結舌。
“道爺,你不是認真的吧?你一甩手走人容易,小的怎麼辦,她們怎麼辦,大家怎麼辦?”
“你不但是個淫賊,還是個瘋子!”
“師尊,法海師兄不過是在說笑而已,這不過是一場切磋,您千萬不可當真。”
風雅頌卻根本沒有理會風無心,被法海氣的幾次吐血,幾乎炸了肺的他終於找了報複的機會,積壓經久的怨氣頓時狂洩而出,發出森然一聲冷哼。
“哼,你懂什麼?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然他自尋死路,就不要怨老夫以大欺小了。”
儒門修士之間鬥法,文鬥兇險更勝武鬥,武鬥是修為之爭,傷身,文鬥卻是才學之爭,傷心,才學是儒道之根本,道心一損,心魔立生,若無法破除心魔,一生修為再難寸進。
當年風雅頌就因十榜殿試時被秦無罪死死壓制,傷了道心,導致三千年來修為不進反退,一代天才變庸才,淪為天下笑柄。
風雅頌深知道心受損之害,所以,他也想讓多次以此刺激他的法海嘗嘗這生不如死的滋味,眉毛一挑,已然面色猙獰,鬥雞似的站在了法海面前。
“既然你敢以退出修真界為賭注,那麼 老夫也不佔你便宜,此次若是輸你只言片語,老夫也退出修真界,歸隱山林!”
“師尊……”眼見風雅頌寸步不讓,風無心頓覺心頭一陣無力,不由將期盼目光放在了法海身上,“法海師兄……”
風雅頌和法海,一個是她的授業恩師,一個是她的救命恩人。不論誰退出修真界,都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可惜,自從她當年試煉失敗,再也無法成為弒天,破除風雅頌的心魔,導致風雅頌對她極度失望。絕難被她勸動,所以,她也只能期望法海能夠終止這場無妄之爭。
“哎,罷了。前輩,這次你若失敗,我也不須你退出修真界,只要你將手中君子之風讓出,並借屠龍聖卷與我一觀即可。”法海見狀,不由心頭一動。順勢搖頭一嘆,即賣了風無心一個天大人情,又借機道出了自己真正所圖。
自始至終,法海所圖只是君子之風和屠龍聖卷這兩件儒門之寶,因為這關繫著他三教歸一之路,至於風雅頌退不退出修真界,關他鳥事。
沒成想,狂傲固執的風雅頌根本不領情。冷冷一笑,“豎子。你是在藐視老夫嗎?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今日你勝,老夫自會退出修真界,君子之風和屠龍聖卷,老夫也可做主送你。哼,就怕你無福消受!”
沒待法海開口。風無心已急急介面道,“法海師兄,君子之風和屠龍聖卷乃是稷下書院、屠龍一族鎮門至寶,非真正的大祭酒和儒者弒天,天下無人可以完全駕馭。就算師尊以數千年修為的浩然正氣加持,也難以發揮其一成威力。所以,就算你得到這兩件聖物,也遠不如純陽珠威力強大,還會惹來無窮麻煩,稷下書院和屠龍一族絕不會容忍儒門至寶落於外人之手……”
“住口!”風雅頌冷冷一哼,喝止了風無心,“這裡哪有你說話餘地?吃裡扒外!你說這麼多,難道是認為老夫會輸給這個豎子嗎?”
“學生不敢。”
風雅頌目光陰冷的掃了惶恐而退的風無心一眼,一揚手,君子之風已然飛上半空,盤旋於純陽念珠之側,風無心見狀,也無奈的祭出了屠龍聖卷。
霎時間,一道二儒三件至寶高懸於空,寶光沖霄,幾乎映透半邊天空。
“哇塞,這次可賭大發了,這可是三件近仙的法器!”幾乎被寶光晃瞎了狗眼的汪星刄不由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沫,“這老窮酸好大的自信,道爺明明只是想借那屠龍聖卷一觀,他卻直接整個押上了。就他那副迂腐模樣,憑什麼和英明神武的道爺鬥?”
“兩個瘋子。”赤霞和凰無漪也無法理解法海二人的行為,在部州修士眼中,僅僅一場口舌之爭就賭上三件近仙法器,簡直就是兒戲行為。
法海卻是笑而不語,摺扇輕輕一合,施然起身站到了風雅頌面前,“前輩,這裡有三件法器,那我們就三聯為勝吧。”
風雅頌眉毛一豎,寸步不讓,傲然冷哼,“對付你這小小豎子,又何須三聯?”
“儒家講究中庸,所以,話不要說的太滿,我們還是嘴下見真章!”法海皮笑肉不動的微微一拱手,“先生先生,即是長者為先,前輩,請吧!”
長者為先,這是儒門古禮,風雅頌自是不會客氣,身形一動,已然踱起了盈盈公府步,每一步踏出,身上浩然正氣都隨之暴漲,轉瞬之間,受傷孱弱之態盡去,氣勢也隨之愈發淩厲起來,鋒芒畢露。
繞著法海踱行一圈,風雅頌腳步一停,已仰望天空,一字一頓開口道,“三光日月星……”
“哦?”法海聞言,微微一愣,沒成想風雅頌竟然玩了一出大道至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