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三洞,已是寒冬時節,赤霞駕起一團火雲載著三人禦空而起,向西方飛去。
三人佇立雲端,俯瞰大地,只見雪花紛飛,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整個天地都彷彿成了一片雪海。
“好一片雪景,真是部州不如中原暖,江南好斷塞外腸啊!”
法海手持一柄摺扇,身上銀衫飄飄、玉帶高懸,盡顯一派儒雅風流之姿。
“行儒道就一定要穿儒裝嗎?這麼大冷的天,你還打著一把扇子,真是有病!”
“儒不是悟出來的,是行出來的,所謂知行合一就是此理。至於是否有病,你凰無漪都一百多歲,還穿羅裙在這裡扮嫩,有資格說我嗎?”
“哼!”
和法海鬥嘴,凰無漪從來都只有吃癟的份。六十年下來,法海在遊歷洪荒,赤霞、凰無漪二女也沒閑著,被當成法海紅顏知己的她們在天龍遺寺得到了極大禮遇,不但獲準進入天龍寺藏經閣,蘊啻等高僧也曾多番指點她們修行。
部州修士都是野路子出身,能夠有幸拜讀神州一品大派所藏正宗經卷,並得到天龍寺那些修行了數千年的有道高僧指點,這種夢寐難求的際遇二女自是萬分珍惜,六十載勤學不輟,幾乎令她們脫胎換骨。
尤其是凰無漪,本就是神耀皇朝難得一見的天才少女,再加上又有年齡優勢,改習正宗佛法後修為進展神速,如今論境界已然不遜於其母赤霞仙子。
赤霞仙子雖然修行之路已然定型,難以改修正宗佛法,但依舊獲益匪淺,不但道心益發穩固,甚至窺到一絲晉升二品的門路。
二女嘴上不說。心下卻清楚,能有如此天大機緣,都是沾了法海的光。母女為奴是因,得窺正道是果,因果迴圈,這就是命。
即是命中註定。反抗亦是徒勞,不若順天而行,忘卻過去,適應現在,把握未來。
總之,精研六十年佛理後,凰無漪母女對共侍法海已然不再抵觸,凰無漪總是和法海針鋒相對,也不過是習慣使然。
六十年來。二女修為精進,容貌也愈發美豔,柔肌如玉,再加上心結已解,床榻之間諸般配合,倒是令法海深陷溫柔鄉,享盡了無邊豔福。
“盡日尋春不見春,芒鞋踏遍北冥雲。歸來笑拈雙花嗅。春在枝頭已十分……”
“明明是冬天,你吟什麼春?”
“你們猜?哈哈!”
就在法海心有所感、暢快大笑之際。忽見天際出現一團龐大妖雲,煞氣沖霄間,只見一輛巨大的黃金戰車從雲中駛出、呼嘯而來。
黃金戰車巨大無比,符文繚繞、妖氣蒸騰,隆隆而行,光雨紛飛。一看就知是部州罕見的超凡法器。
“咦?!”
法海定睛一看,卻見那遠遠駛來的黃金戰車之上,竟然端坐著兩只妖獸,一隻毛發潔白無瑕的白虎,以及一隻金光閃爍的三足金烏。白虎和金烏倨傲端坐在戰車之上,手端古樽,對空而飲,就如同神州豪門的少爺公子出遊一般,說不出的愜意。
在兩個妖獸左右,幾個品階不低、青春貌美的人族女修正在服侍著,還有一個鳥頭人身的車夫,正在高揚皮鞭駕車前行,而在戰車前方充當腳力拉車的,則是八個功至三品的人族修士,如同騾馬牲口一般身縛鎖鏈韁繩,在車夫不時落下的皮鞭抽打下,奮力的騰雲駕霧帶動黃金戰車飛速前進。
“竟是白虎和金烏,這種洪荒遺脈放在西方賀州也極為罕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坐著豪車,喝著美酒,人模人樣不說,竟然還把部州三品修士當牲口使喚,他們到底是什麼來頭?!”凰無漪驚詫道。
“閉嘴,不要招惹是非。”赤霞卻是目光一凝,喝止了凰無漪,同時,調轉雲頭,想要避開對方鋒芒。
然而,說話間,那黃金戰車已然呼嘯駛來,隆然一聲巨響,竟生生停在了法海三人正前方,大山一般阻住了他們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