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保護我世子)?”
道士和趙嗣幾乎是同時滿面驚訝出聲,不過旋即一副傲然地朝法海瞥了瞥,對德王道,“千歲莫非是在和貧道開玩笑不成?”
德王又瞪了趙嗣一眼,才朝道士好言道,“道長也清楚,如今皇城之內暗流湧動,犬子又偏偏在這時得罪了百裡道長之女,百裡道長雖看在小王之面不便追究,但是那百裡芷卻甚得玉晨觀淩香公主欣賞,又有龍虎山為依仗,再加上我那侄兒睿王推波助瀾,前些日子犬子已然被其借機狠狠羞辱了一番,所以,小王才請修為遠超於她的道長照料犬子。”
德王嘆了口氣,接著道,“有淩香公主在,小王根本請不動宮內供奉,有龍虎山在,有根底的修士也不願得罪百裡芷,再加上如今聚集在京城的少年修士越來越多,以犬子的不屑,難免會不小心得罪上哪路神仙,小王萬般無奈之下,才不得不請來景空賢侄相助,還望道長多多體諒則個,小王……”
“不知蒼公子有何德何能,能夠庇護世子呢?又有何德何能,能夠取貧道而代之呢?”
沒待德王說完,道士已豁然起身,身上道袍無風自動,袂然飄舞,一股強悍至極的靈壓擴散開來,霎時間,坐在椅上的德王父子不由噤若寒蟬,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而德王身後那兩個侍女則更是不堪,直接跌倒於地。屎尿齊流。
德王幾人受到的僅僅是靈壓餘波,道士膽子再大,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向皇族出手,他的目標是法海,如山一般的靈壓幾乎盡數湧向了法海。
法海坐在那裡有些失神,不是因為道士的靈壓,而是因為突然聽到百裡芷這個名字,勾起了他一些難以釋懷的記憶,待道士靈壓襲身,他才悵然回過神來。恢複了一往的淡然。
大山一般的八品靈壓,在法海面前卻猶如清風拂面。
“在下無德無能,又如何敢在道長面前猖狂?這位道長,火氣不要那麼大,來,喝杯清茶降降火吧……”
靈壓之下,法海的神情說不出的悠然自如,翩然起身抄起一側茶杯,在滿室震驚的注視下。邁著四方步一步三搖的走到了驚疑不定的道士身前。
法海高深莫測的修為,一下子震住了道士。
“這侍女卻是粗心。忘了給道長沏茶,正巧在下這杯餘溫尚存,來,我們一人一半。”
法海端著茶杯,並指虛劃,裝滿茶水的茶杯霎時分為兩半,法海微微一笑,優雅伸手端起其中半個茶杯,遞到了道士面前。
道士凝目一望。只見面前這半個茶杯邊緣平整如同刀割,之內茶水更是彷彿被一股奇異的力量包裹著一般,竟然沒有溢位一滴在外。
靈壓!竟然同樣是靈壓!
道士臉上赫然變色,同樣是靈壓,他的靈壓只能像普通八品修士一般外放壓迫低品之人,而眼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年輕公子竟然達到了靈壓內斂、化虛為實的境界,這沒有個幾千年的法力修為。那是根本做不到的。
要知道,普通修士,在八品巔峰時也不過近千年修為,在道士印象中。能夠擁有法海這般法力的,絕對都是七品以上的修士。
一品之差,在高手如林的大門派或許不算什麼,但在修行異常艱難的散修世界,那就是天塹之別。
勢利市儈之人,自有其機靈之處。
意識到和法海之間巨大差距後,道士無論如何也不敢抬手去接法海奉上的香茶,慌不疊的將靈壓盡收,臉上的傲然不屑也瞬間換成了低眉順目。
“不敢有勞前輩,小道楊琮,乃海外千葉島一介散修,方才有眼無珠、多有冒犯,還望前輩多多見諒”
“洋蔥?你這名字起的真怪。好吧,既然你不肯喝,那在下就自用了。”
法海聞言輕輕一笑,自顧自的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才翩然返身落座,摺扇輕輕一展,沒事人一般悠然扇動起來。
楊琮道士靈壓斂去,德王父子方才如釋重負,驚魂方定,就看到了楊琮從怒目而視到滿臉賠笑這一華麗變臉,頓時相視無語。
從這楊琮毫無貞操的表現就可看出,靈官,只可用,而不可靠。
作為皇族,唯一能夠依靠的只有皇家道觀——玉晨觀的供奉們,以及在那裡修真的皇家子弟。
一旦改朝換代,前朝皇族就會淪為世家,而玉晨觀就是他們能夠繼續立足於神州的保障,李唐世家、劉漢世家等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