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戶要將這具骷髏帶回中國去,要我們將它送到紅河邊的一個碼頭。”一個低頭清理骷髏的人說道,他的聲音低沉得如同悶雷滾動。
這個說話的人和另一個人在清理屍骨的時候,之前挖墳的兩個人又將棺蓋蓋在棺材上面,再將墳土覆蓋在了棺材上面,那動作迅速得如同閃電劃過夜空。
“待會我倆護送你們一起去碼頭送‘貨’吧”,我跟這幾個人說道,聲音中透著一絲堅定,彷彿我是一位守護正義的騎士。
“去碼頭就無需勞煩你們二位了,客戶要求我們將棺材內的屍骨清理乾淨,再用紅布嚴密包裹起來,還特別強調這是隱私,絕不能讓其他人知曉”,一個人邊說,邊從塑膠袋裡掏出一塊如鮮血般鮮豔的紅布。
兩人將屍骨用紅布緊緊包裹起來後,宛如捧著一件珍貴的寶物,小心翼翼地放進了一個碩大的編織袋裡,然後各拎著一個提手,緩緩離去。
另外兩個人則手持鋼釺、鐵鍬等工具,如影隨形地跟在後面。
他們漸行漸遠,廣野純子凝視著我,輕聲問道:“我們是否要尾隨他們呢?”
“這具女屍著實詭異,時而如一位身著華服、香氣馥郁的‘睡美人’,時而又似一具奇臭難當、醜陋無比的骷髏,我感覺咱倆的法術也只能暫時壓制她而已,既然如此,那便跟在他們身後吧,瞧瞧究竟是何人要將這具骷髏帶回中國去”,我若有所思地說道。
這座公墓距離紅河近在咫尺,大約走了二三十分鐘,便抵達了一個碼頭邊。
碼頭邊,十幾艘紅色的鐵皮船宛如一列列等待檢閱計程車兵,整齊地一字排開。
我倆藏身於一處堤岸邊的草叢中,鬼鬼祟祟地探出頭來,遠遠地窺視著碼頭邊的一舉一動。
兩個拎著編織袋的人,已經踏上了一艘鐵皮船。
那是一艘貨船,靜靜地停靠在岸邊。
兩人將編織袋輕輕地放置在貨船甲板上後,一人敏捷地下到貨艙裡,站在甲板上的人則拎起編織袋,如同傳遞接力棒一般,遞給了站在貨艙裡的人。
緊接著,站在甲板上的人,也如飛燕般輕盈地下到貨艙裡。
一人迅速開啟編織袋,另一人則將裹著紅布的屍骨輕柔地抱了出來,如同呵護一個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地放在貨艙裡,等待船上的人驗收“貨物”。
此時,從船尾的駕駛室裡,走出兩個人。
一個身材高挑,瘦如竹竿;一個身材矮小,胖如彌勒佛。
“滾!”一個又矮又胖的人,用越南語扯著嗓子大聲呵斥道,那聲音震耳欲聾,彷彿要將整個碼頭都震塌。
那兩個送“貨”的人聽到喝斥聲後,如遭雷擊般愣住了,然後像兩隻受驚的兔子一樣,飛快地爬上甲板,編織袋也被他們棄之不顧,彷彿那是會咬人的毒蛇,接著便如離弦之箭般拔腿跑上了岸。
“那個人說話好凶啊,他說的什麼啊?怎麼嚇得那兩個人如喪家之犬般拔腿就跑呢?”廣野純子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聽不懂越南語的她,只能向我投來疑惑的目光,開口問道。
“他就說了一個‘滾’字”,我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那個人,彷彿要在他身上看出花來。
那艘貨船猶如被驚擾的巨獸,突然開動了,風馳電掣般地駛離了碼頭,逆水朝上游駛去,那“一高一矮”又像幽靈一樣回到了駕駛室裡。
“周吳鄭王哥,咱倆也坐一艘船跟在他們後面吧”,廣野純子的好奇心猶如決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那好吧”,我心中也正有此意,彷彿與她心有靈犀一般。
我和廣野純子如彈簧般從草叢裡彈起了身,健步如飛地走到碼頭邊。
這時,一艘快艇猶如一道閃電,疾馳而來。
“坐船”,我如見到救星般,一邊朝那艘快艇拼命招手,一邊用越南語聲嘶力竭地大聲喊道。
那艘快艇聽到我的喊聲後,如聽話的孩子般,乖乖地靠了岸。
我和廣野純子站在岸上,與開快艇的人討價還價了一番後,才小心翼翼地坐進了座艙裡。
快艇逆流而上,速度不快不慢,猶如一個忠誠的衛士,遠遠地跟在我們前面的貨船後面。
我們的快艇,在貨船後面亦步亦趨地跟了十幾分鍾後,前面的貨船卻突然如被施了定身咒般,停在了河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