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道:“有勞先生,對症下藥。要是奴好了,定然重加酬謝。”
竹山道:“學生無不用心,娘子若服了我的藥,必然貴體全安。”說完起身。
婦人這裡付了藥金五千,派馮媽媽跟著去取藥。
婦人晚上吃了藥下去,夜裡睡的安穩,也沒做噩夢。
漸漸吃飯也能多吃一碗,起身梳頭走動。沒用幾天,精神就恢復到以前了。
一日,安排了一席酒菜,備下三萬禮金,支使馮媽媽請過竹山來相謝。
蔣竹山自從替婦人看病,這覬覦美色之心已非一日。
一聞其請,立即打扮齊整赴宴。
請到中堂,婦人盛妝迎接,道了萬福,茶湯兩換,請入房中。
酒菜已經準備好,沉香繚繞。小丫鬟繡春在旁,描金盤內托出三萬現金。
婦人高舉玉盞,向前施禮,說道:“前日,奴家心中不好,蒙醫生賜藥,服之見效。今預備了一杯水酒,請過先生來以示感謝。”
竹山道:“此是學生分內之事,理當如此,何必計較!”
又看見三萬禮金,說道:“這個學生怎麼好意思收?”
婦人道:“些須敬意,不成禮數,萬望先生笑納。”
辭讓了半天,蔣竹山方才收了。婦人敬酒,兩人坐下暢飲。
酒過三巡,竹山偷眼睃視婦人,粉妝玉琢,嬌豔驚人,先用言語挑逗,說道:“學生不敢動問,娘子青春幾何?”
婦人道:“奴虛度二十四歲。”
竹山道:“似娘子這等美好年華,長在深閨,處於富足,能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兒,能導致前日有此抑鬱心痛之病?”
婦人聽了,微笑道:“不瞞先生,奴因拙夫去世,家事蕭條,獨自一人,憂愁思慮,如何不難受!”
竹山道:“原來娘子夫主去世了。有多少時日了?”
婦人道:“拙夫從去年十一月得傷寒病死,到現在已有八個月。”
竹山道:“那會兒誰給開的藥來?”
婦人道:“大街上胡先生。”
竹山道:“是那東街上劉太監房子住的胡鬼嘴兒?他又不是我太醫院出身,知道甚麼號脈,娘子怎的請他來瞧病呢?”
婦人道:“也是街坊推薦請他來看的。還是拙夫沒那命數,不關他的事。”
竹山又道:“娘子也還有子女沒有?”
婦人道:“兒女都沒有。”
竹山道:“可惜娘子這般青春妙齡之際,獨自孀居,又無所出,何不找個好人家?現在甘為幽居,豈不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