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東北菜刀隊的，誰敢亂動老子就讓他嘗嘗菜刀的滋味兒。”
大驢邊吆喝邊氣勢洶洶地用手裡的菜刀挨個比劃著，田忠平舉著菜刀貪婪地盯著桌面上那些鈔票，柳鋼和王四則分別掐著菜刀站在馬經夫身後。
正在聚賭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得目瞪口呆。
臨時改變主意的馬經夫帶著他那特有的微笑溫和地說：“各位不必驚慌，我們不是來搶劫的，只要各位肯配合，我保證你們不會受到傷害。請問，哪位是蔣大哥？我是春城的小夫，兄弟是專程來拜訪你的。”
蔣瘋子很快穩定下來，他上下打量著馬經夫裝作滿不在乎地說：“不客氣，我就是蔣瘋子。這位老弟，咱哥兒倆好像沒見過呀？啊——我明白了。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誰一時還沒個馬高鐙短的。說吧，江湖救急是應有之義，錢算他媽什麼東西。”
馬經夫瞟了王四一眼又瞟瞟房門，王四馬上過去關上屋門。
馬經夫又溜了大驢一眼，大驢會意地舉著菜刀對楊羔子等人喝道：“都把手放在腦袋上到牆角蹲著去！”
楊羔子等人面面相覷誰都沒動。
蔣瘋子見狀往大驢跟前邁了一步擺出一副見過世面的樣子，大大咧咧地說道：“這位兄弟，這些都是我的客人，有什麼話沖我……”
大驢沒等蔣瘋子把話說完，一刀背砍在他額頭上，隨即又迅速把刀指向楊羔子等人。
鮮血從蔣瘋子前額淌了下來，他馬上後退兩步用手捂住傷口。
楊羔子等人見事不好，連忙捂著腦袋起身蹲到牆角。
王四搬起一個板凳放在馬經夫身後。馬經夫坐下後看著蔣瘋子說：“這是何苦來的，何必非得傷了和氣呢！今天來這兒之前有人說你是個滾刀肉，還說除非把那隻好手剁下來你才能聽話，我看倒也未必。蔣大哥，我認為把話說清楚你也不一定非鑽牛犄角不可，不知道兄弟說得可對？”
“對對，大哥不是那種四六不上線的人。兄弟，如果大哥有什麼得罪的地方請弟兄們直說，我給各位賠罪，如果兄弟們有什麼困難也請開口。”
馬經夫滿意地點點頭，爾後侃侃而談道：“好，爽快，那我就開誠布公地說了。蔣大哥，聽說老兄放局的收入不錯，兄弟們也想跟著你混口粥喝，不知蔣大哥肯不肯關照。如果你感到為難兄弟絕不勉強，如果肯給面子日後有什麼為難著災的事兒打聲招呼，兄弟們絕不會看你的熱鬧。”
蔣瘋子試探地說：“一個月能放幾回局都是沒準的事兒，大點兒的局就更有限了。兄弟，不知道你們一個月想要多少？”
馬經夫擺出一副通情達理的樣子，“不會太多，怎麼也得先保證你的生活。蔣大哥，你看每個月一千塊錢應該不算多吧？”
“一千？！”蔣瘋子吃了一驚，隨即惱羞成怒道：“兄弟，你幹脆殺了我吧，我上哪兒弄那麼多錢去？哼！既然往死裡逼，莫不如一刀把我捅死算了，反正我瘋瘋顛顛早就不想活了。”說著蔣瘋子裝瘋賣傻起來。
馬經夫冷笑道：“你不想活了？姓蔣的，我還不想要你的命，因為你值不了那麼多。好！如果你真不在乎我就成全你，以後你該放局放局該抽紅抽紅，兄弟我絕不再踏上你這兒門檻半步。柳鋼，把蔣大哥那隻好手給我貼著根兒剁下來拎著，然後咱們好回去喝酒。”
柳鋼聽說讓自己把蔣瘋子的手剁下去著實嚇了一大跳，但在這種情況下還不能說別的話。柳鋼只好硬著頭皮舉起菜刀擺出一副愣頭愣腦的樣子朝蔣瘋子逼了過去。
“別！我給，我給，我認可一個月給一千。”蔣瘋子嚇得癱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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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經夫一行走後，楊羔子等人鬆了口氣，雖說受場虛驚好在沒受什麼損失。
因為擔心馬經夫這幫人二番腳再殺個回馬槍，所以楊羔子等人顧不得理會蔣瘋子的懇求，拿起各自的錢拔腿就走，蔣瘋子怎麼攔也沒能攔住。
蔣瘋子找了條幹毛巾紮在頭上坐在那兒琢磨。
這幫小生荒子也太霸道了，竟然想一個月管我要一千塊錢？這他媽的還給人活路嗎？！好，既然不讓老子好過，我也不能讓你們消停。嗯，我去報案說這幾個小子到我家搶劫見沒錢就用刀砍傷了我。哼哼，大不了我把房子賣掉再離開北礦，說什麼也不能受這些小生荒子的窩囊氣。
想到這兒蔣瘋子三下五除二把麻將收起來，然後鎖上門跑到民兵指揮部報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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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經夫等人由蔣瘋子家出來騎車了一段後停下坐在路旁休息。
“小夫，你怎麼臨時變卦不讓我拿桌面上的錢呢？哼！你心這一軟咱們不是白來了嘛！蔣瘋子倒是讓三天後來取錢，可誰知到時候能不能拿到錢，這家夥可是個老油條啦！”田忠平叨叨咕咕地抱怨著。
馬經夫冷笑道：“臨時改變主意自有我的道理。蔣瘋子放賭抽紅，咱們敲點兒錢諒他未必敢報案，退一步說，即便他報案，這種黑吃黑的事兒也沒什麼了不得的。方才要是動手拿桌面上的錢可就成搶劫了，到時候你還想跑哇？再說了，欺負幾個手無寸鐵的外鄉人算什麼能耐。”
“小夫說得對，真弄成搶劫性質就不一樣了，現在仔細一琢磨還真有點兒後怕。忠平大哥，不用說你們幾個本地人，就是我這外來人回去也得睡不著覺。”受到啟發的大驢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柳鋼，前頭你裝得真挺像啊！哎，蔣瘋子要是不老實你敢不敢真給他一刀？”王四打圓場地岔開話題。
不善於撒謊的柳鋼紅著臉說：“有、有、有啥可不、可不敢……”
“走，咱們回去。”馬經夫打斷柳鋼的話頭在大驢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馬經夫待柳鋼上車後坐在腳踏車貨架上準備繼續趕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