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連長你先忙去吧!”向前擺著手說。
“一排長!你招呼下,我一會就回來!”宗武又說。
“好的,你放心吧!”於衛回答。
忙完了指導員向前的安頓,於衛回到宿舍,暗自沉思:為什麼說到對越自衛反擊作戰,他不再往下說?
既然是參加了作戰,那對作戰應該是瞭如指掌,隨便說上幾個話題就能膾炙人口的說上一天,可他為什麼不說呢?
那!一個就是他根本沒參加過作戰,是自己杜撰的,以便引起人們對他的尊重,從而輕而易舉地掌控連隊。
但從他剛才的表情看,倒是不像。
那!另一個就是對戰爭的慘烈與殘酷,使他根本不想提起,原因是他身邊的戰友一個個倒下,他是僥幸活下來的人,而且光榮提幹,成為一名軍官。
他的內心深處是痛苦和煎熬,他從不輕易地流露出來。
但到底是什麼呢?好奇心使得於衛迫切地想追究了下去,只有漸漸地去了解他這個人,弄清楚一切。
第二天,實彈射擊照常進行,連隊門前整隊時,指導員向前也站在一旁,宗武問:“指導員也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現在害怕槍聲!還有要趕個稿子,向營裡彙報!”向前笑了笑回答。
怎麼參加過反擊作戰的老兵,還有害怕槍聲的道理?於衛心裡想著,當著全連戰士的面也不好多問。
幾個老兵被留下來跟副連長劉福慶平整連隊的菜地。
宗武和於衛帶著全連的新兵前往射擊場,射擊按計劃進行,新戰士們一個個按照八一式自動步槍要領射擊,每人一梭子子彈,就是三十發基準。
第一組十發,臥姿點射;第二組十發,臥姿連射;第三組十發,跪姿點射。等都射擊完畢,進行射擊點驗後,高炮連一名新兵準星很高,在炮營新兵中勇得桂冠。
宗武一高興當場宣佈給這名新戰士連嘉獎一次。於衛在戰士們射擊的時候,抽空瞄了一眼主席臺。
今天團長沒來,參謀長坐在主席臺上,旁邊是炮營的營長和教導員,三人在交談著。
於衛又看見了嚴研,他也坐在主席臺上,他是這次射擊訓練的組織保障者之一,理應全權監控。
等嚴研從主席臺跑下來,檢查炮營射擊任務時,兩人打了個照面,雙方都友好地握手。
嚴研微笑著說:“今天又來了?”
於衛笑著回答:“昨天的癮還沒過夠,這不今天再來蹭上幾發練練!”
嚴研用手指點著於衛笑著說:“你呀……!等他們打完吧!會安排炮營幹部打的。”
等新戰士們都打完,在主席臺前坐下,嚴研開始組織炮營幹部射擊。每人三十發,與戰士的基準相同,戰術動作也一樣。
於衛今天打得很好,比昨天強上很多,準星十分好,自己也很滿意。還想打,只是礙著直屬領導在這裡,不好再難為嚴研,等到射擊結束,就與宗武帶著全連新兵返回了。
沒過兩天又是手榴彈實彈投彈。新兵手榴彈投彈,是比較讓人操心的事情,經常出現異常事故,每年新兵訓練結束,總能聽到哪個部隊,新兵在投彈時,手榴彈不是掉到了彈坑裡,就是掉到了身後不遠處爆炸。
有的幹部反應快,將手榴彈又迅速撿起扔了出去,然後和新戰士一起爬到掩體內;如果手榴彈掉到了身後不遠處,來不及撿起,幹部就立刻會拉著新戰士臥倒在掩體裡,等手榴彈爆炸後,才現身。
這兩種情況都還好,不會造成人員傷亡,最重的也只是被手榴彈爆炸後蹦來的石子擦破點皮。
最可怕的情況就是,手榴彈掉在了掩體內,如果來不及掩護,就會造成傷亡,這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
新戰士由於心理緊張,手榴彈拉環拉掉後,掉進掩體內,有的幹部為了保護新戰士,將戰士壓在身下,而自己卻光榮犧牲。
好在手榴彈是七秒爆炸的手榴彈,有一定的時延,這給了身旁教練的幹部及時反應的機會,在危在旦夕時刻,總是能化解驚險、平安無事。
高炮連新兵投彈在後山半山坡上進行,戰士躲在半山早已挖好的塹壕裡,再往下二十多米是投彈區,投彈區有直徑五六米的圓形塹壕,圓形塹壕旁緊挨著十米左右的長形塹壕,可容下一個班在塹壕內集結待命。
宗武親自待在圓形塹壕內指導投彈,可能是他不放心別人吧?所以親自上陣。投彈是自上而下,由半山向山坡下投,這樣非常安全,也投得遠。
於衛則帶著大部分新戰士在投彈區後的二十米的塹壕裡,等一個班投完回來後,再向長形塹壕轉移人。
還真有緊張的戰士,一名戰士做好姿勢投彈後,即刻蹲了下來,但宗武沒看見手榴彈投出去,也沒聽見手榴彈導火索“吱吱!”的響聲。
找了半天,手榴彈掉到了戰士身後,而且並沒拉出導火索指環,給宗武氣得直罵:“你他媽的這個熊兵,有那麼怕死嗎?有手榴彈往後扔的嘛?幸虧沒拉響,拉響了我們就報銷了,媽的!你再來!”
宗武拾起沒有拉響的手榴彈,又給這個戰士手把著手講解起來:“你看,你右手握住手榴彈後柄,小拇指套在拉環內,然後按照要領向前投擲,明白沒有?”
“明白!”戰士大聲回答,
“準備好沒有!”宗武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