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很是忐忑,不知道謝純會作何答複。可轉頭一看,才發現女主角因為拍戲太累早已蜷在床的一角睡著了。
“這麼累嗎……?”他一臉黑線地幫她擺好了舒服的姿勢,又蓋好被子:“……還是說咱們倆真的沒緣分?”
這時,手機不安地在他口袋中震動著。
周昊成怕吵到謝純睡覺,只好小碎步跑到洗手間去接聽。
“喂,我是周昊成。”
“小周總啊,加拿大分部現在出了點法務糾紛,急需您回來拍板。”
“加拿大分部?”這個分部才成立了不到半年,而且業務種類也不多,周昊成真沒想到今天會因為那邊的事接到電話:“什麼樣的法務糾紛非要鬧到總部來?”
“唉……都怪那邊的財務總,不熟悉當地法規還要亂操作,現在倒好,涉嫌違法融資,人已經被傳去調查了。”
“違法融資?蠢東西!”周昊成聽見這四個字之後就差沒暴粗口了。一家國內上市大公司的第一個北美分部,成績還沒出來,先當了一回法治咖。這下倒好,經濟損失不算,給企業名譽造成的負面影響都夠喝一壺的了。
“您最好這周以內回來,不然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周總正在靜養,您吩咐過我們不要貿然打擾他,所以我們也沒敢去請示。可您如果再不回來……”
“沒事,我這就安排回程,先別驚動我哥,他身體要緊。”
第二天,按照調整之後的拍攝日程,謝純依舊沒什麼戲。
對於昨天和周昊成之間發生的一切,她下意識覺得是個夢。但在一掐大腿發現自己還會疼之後,她才驚覺這都是來真的。好在今天一整個白天周昊成都沒出現,這讓她省去了許多不知如何自處的尷尬。
誠然,她是傾心於他的,可兩人誰都還沒捅破那層窗戶紙,所以現在的氣氛既曖昧又微妙。
為了感謝孫戎的慷慨相助,儲心在今晚特地安排了一場遲到了兩天的歡迎宴,為他接風洗塵。
謝純被嘉婧一通收拾,也跟著去了。
歡迎宴上她們遠遠看到樊靜,發覺她面色蒼白,全臉唯一的血色在眼白裡。獨自一人行動著,活像個漂浮不定的遊魂。
“嘉婧,你說魏林之現在在網上被罵得那麼慘,而且也被踢出劇組了,她的反應不應該是心腹大患終於得到解決了嗎?為什麼還是這種狀態呢?”謝純不解地低聲問道。
嘉婧不屑地笑道:“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她在周昊成面前口口聲聲把自己摘得跟個沒事兒人似的,可事實是什麼,誰又知道呢?”
“也是……”
“你這個人也真奇怪,樊靜都對你男人上下其手了,你還一點都不生氣?”
謝純淡淡笑道:“我是聖母,我有錯,行了吧?”
“小純純,我就知道你會來!今天晚上咱倆必須喝一杯!”張熙禾穿著白色的正裝出現在了兩人面前。雖說他平時總沒個正形,可畢竟底子好,顏正還腿長。正裝一穿發膠一抹,活脫脫的小王子形象。
“今天怎麼穿得這麼正式?”謝純笑問。
“儲心姐讓我等下表演個鋼琴獨奏。唉……真是命途多舛啊!本以為成年了之後就可以逃避大庭廣眾之下表演才藝的命運了呢!”張熙禾一臉委屈,“怎麼辦啊小純純,人家心裡受到了十二萬分的傷害,需要你的安慰……”
嘉婧一臉嫌棄地推開了他:“少來!趕快上一邊兒去,要喝酒我跟你喝,咱倆好好拼拼酒量,到時候可別哭著離場!”
“來啊誰怕誰?我跟你講林嘉婧,總是這麼兇小心嫁不出去!”
“閉上你的烏鴉嘴吧小屁孩。”
“誰是小屁孩,我今年24了。而且你沒看見嗎,我微博上有三千多萬粉絲,只有你這種視力不好的才會不喜歡我!”
他們一人一句,彷彿永遠沒完。
謝純識相地溜到了一邊——實際上她早就看出來了,“小純純”只是張熙禾的藉口,他真正想接近的是嘉婧。
“你也在啊?昨天休息得怎麼樣?”周昊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身邊,他的神態中顯出了些許疲憊。
謝純看到是他,忙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假裝給自己倒吧臺上的紅酒。
“還不錯……”
“我明天上午的航班回h市,可能要有一段時間不能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