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袍子兜帽裡頭遮蓋住了大半邊的眼睛,比赫拉看過去只瞧見白袍半遮蓋的眼睛之下的陰鷙,一閃即逝。
重新恢復的是祥和的天神溫暖的笑容,比赫拉沒後多想,只當是自己看錯了,心態被這笑容撫慰得異常平和。
烏迪爾靜靜地看著她,開口:“好孩子,辛苦你了。”
聲音如同平常,讓人一聽就倍感舒適。
比赫拉心中微暖,更多的是誠惶誠恐,“大人言重了,比赫拉並未覺得辛苦,能為大人辦事是比赫拉的榮幸。”怎麼會覺得辛苦?能陪伴在喜歡的人身邊,就算是身陷泥淖都覺得幸福。
“想家嗎?”
烏迪爾忽然來了一句。
比赫拉被問得一愣,家?
實則她是個不怎麼惦記家裡的人,家人的概念自她一百多年到幽冥之後就變得很是模糊,她覺得在這麼低微的家庭裡,這些所謂的情感太過平常,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她追逐的是那個發著光的男人,縱使是隕落幽冥,依舊是閃閃發光的男人,她到現在對他金髮金眸下的印象都記憶猶新,她見過他最初的模樣,雖然墨髮瞳眸也依舊驚人的好看,但她與他不是甚有緣分麼,誰也不應該奪走他,也奪不走。
比赫拉心中的思緒過,在大人面前自是不能實話實說,只道了一句:“比赫拉的確久久沒回去了,不知家人可安好?”
她是個聰明的,一想就知道這大人問這個不過是前語的鋪墊,並不是非要關心她思不思念家人的心思。
烏迪爾對她的識相顯然是很滿意,點了點頭繼續開口,“你來幽冥的確很久了,是該回家了。”
“是。”
比赫拉小心翼翼地回著,心裡卻是捉摸不透眼前人的想法。
“既是你那麼想家,那麼本座就送你回家如何?”
比赫拉微微一愣,心中咯噔,“那比赫拉現在就要回去嗎?幽冥的隨侍一職......”
“不要著急,乖女孩。”白袍人嘴角扯了一個詭異的弧度,“送你回家是自然的,還需要你為我做最後一件事,最後一件事塵埃落定,我會滿足你的願望,並送你回家。”
比赫拉眼睛一亮,“真的嗎?”
她心心念念男人多年,等著這一天已經是等了很久,要不是根深蒂固進腦子裡的禮儀意識,她怕是興奮得整個人都穩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當然是真的。”烏迪爾笑著,目光祥和地看著她,背後閃過一絲算計,然而比赫拉卻是半點都沒有察覺。
“謝謝烏迪爾大人!”
“先別謝我,事情還沒說呢。”烏迪爾笑著擺了擺手,“你過來。”
比赫拉不疑有他,直接走上前。
在烏迪爾面前站定,祥和的天神光籠罩著她,使她倍感舒適。
“傀儡骷髏玉牌呢?”
比赫拉依言將玉牌掏出來,遞給烏迪爾。
“乖女孩。”烏迪爾結果,左手一陣神光起,金光在玉牌上一閃而過,再重新遞到了比赫拉的手裡,這時,比赫拉手裡的玉牌閃著詭異的紫光,閃了一會兒,女人眼裡的清明漸漸散去,慢慢變得迷惘呆滯。
烏迪爾看著這一系列地變化,始終笑著,無動於衷。
直至那裡頭再也看不見那一絲清明的狂熱了之後,才出聲,“時機已到,到時候把玉牌啟動,那便是哈德爾斯的毀滅之機,此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是的,主人。”
“比赫拉”彎腰鞠躬,玉牌消失在了指尖。
“好了,你回去吧,切記,不能讓他發現異樣。”
“是的,主人。”
這一下,“比赫拉”的眼眸裡才有了神采,這個神采和來時的她一模一樣,只是在這份神采的背後有著怪異的呆滯。
烏迪爾很滿意,女人被來時的黑衣人帶領著走出了尖塔建築。
不像是來時那樣的好奇,而是十分平常地坐進了車駕裡,車駕狂奔,依照著來時的路而去。
不多時,再順著那道小門重新進了閻羅殿裡。
然而這一幕被某個人看在了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