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清聯軍對面,明軍大營外,清軍夜晚偷偷填平了營前的壕溝,清理了遍佈的鹿角和拒馬樁後,明軍白天又重新佈置一些,再一次加強大營的防禦。
王彥想要提高火銃的殺傷,就得阻礙清軍接近明寨的速度,所以壕溝和拒馬樁,必不可少。
此時王彥站在牆頭,同李定國等人用千裡鏡眺望清軍大營,他見已經是造飯的時間,可是清軍營中,卻炊煙寥寥,他不禁放下千裡鏡笑道:“相比於昨日,清營的炊煙又少了許多,孤看多爾袞是快糧盡了!”
李定國笑道:“殿下堅守不出,清軍糧草匱乏,卑職看只要再對持十餘日,金清聯軍必然不戰自潰!”
王彥微微頷首,他也這麼認為,可他卻沒有顯得特別高興,而是忽然轉移話題,“定國,你覺的孤現在出營與多爾袞、孟喬芳一戰,勝算有多大?”
這樣守寨不戰,就像當年長平之戰趙國大將廉頗對陣秦軍一樣,只要等秦軍糧草不濟,最後必然趙國大勝,可是不想趙王無能,居然派個趙括過來,主動出擊,正中秦軍下懷,結果趙軍大敗。
這個道理李定國知道楚王殿下不可能不知道,他稍微遲疑,大概已經明白了王彥的意思,於是拱手道:“殿下是擔心多爾袞撤退麼?”
王彥點點頭,“孤可以看出來,清軍糧草將盡,多爾袞若是見取勝無望,這個時候退兵,放棄河洛,那孤王殲敵於中原的計劃,就落空了。”
“殿下是想,萬一多爾袞撤兵,便出營與他一戰?”李定國問道。
“戴之藩不知道打下徐州沒有,如果他不能切斷多爾袞的歸路,那孤王或許要與多爾袞戰上一場!”王彥沉聲道:“定國老實說,如果野外浪戰,孤王有幾成勝算?”
李定國沉吟了一會兒,“如果,戴國公能斷敵歸路,從東麵包抄清軍,那殿下出戰,將十拿九穩。如果只是我們一路人馬出戰,卑職覺得勝算只有七成左右!”
金清聯軍尚有十八萬,如果加上洛陽、虎牢、開封的兵力,整個河南還有敵兵二十萬人。
明軍這些日子,損失了近兩千人,兵力不到十四萬,加上騎兵數目處於劣勢,在曠野上擺開陣型與金清聯軍一戰,王彥還真的沒有十足的把握。
他聽了李定國的話,不禁沉著臉,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陸士逵來到土牆下,向王彥稟報道:“殿下,王都督得到重要情報,要向您稟報!”
王彥聽了眉頭一挑,留李定國繼續觀察清營,他則下了土牆,疾步回到大帳。
王彥到大帳時,王士琇正拿著一份軍報,在帳前有些興奮的來回走動,他見王彥過來,立時迎上去,“殿下,東路軍拿下徐州了!”
王彥聞語,精神一振,忙伸手討要,“快,拿來給我看看!”
橫沖馬軍探馬四出,防備清軍騎兵襲擾糧道,估計是探馬遇上了報信之人,所以王士琇先拿到軍報。
王彥接過軍報,一邊往帳內走,一邊展開快速的看了一遍。
“士逵,取河南的地圖來!”王彥看完大喜,他走到沙盤邊,才發現沙盤只是做了洛陽一帶的地形。
陸士逵忙取出一份地圖,直接和王士琇兩人拉著展開,讓王彥檢視。
“戴之藩的軍報說,他已經從徐州出發,到了歸德府。”王彥手指在地圖上劃著,約帶激動之色地說道:“那麼算時間,東路軍現在應該已經到了開封,不日就會趕到虎牢關!”
王士琇當即笑道:“殿下,如此此番大勝矣!”
“哈哈~”王彥亦是大笑,不過他笑了兩聲,卻忽然肅然道:“速去傳令,多爾滾可能要逃!令大軍做好準備,隨時準備追殺!”
王彥既然收到了戴之藩的軍報,恐怕用不了多久,多爾袞便會知道,東路明軍已經突破他的側翼,向河洛包抄而來。
下完命令,王彥臉上不禁笑了起來,他有點膨脹了,一想到多爾袞收到戴之藩率領十多萬大軍,從東麵包抄而來的訊息,嚇得屎尿橫流的樣子,他就忍不住發笑。
清軍大營,多爾袞陰沉著臉,回到自己的帥帳。
他心情極為不好,他頹然的坐在帥案前,久久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