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鐸正心煩意亂,聽到抓到從城裡出來的人,立刻讓親衛放過來。
眼下能否攻下武昌,是這場決戰取勝的關鍵,即使武昌城裡的人,他理該審問一下,看能否得到什麼有用的訊息。
他看著幾名清兵把一近三十歲的男子推過來,這男子身著錦袍,頭戴束發冠,插玉簪,儀表堂堂,顯然是富貴之人,只是現在渾身濕透,顯得有些狼狽。
他被清兵推到多鐸身前,冷哼一聲,便抬頭看天,兩名士卒卻立刻一人一腳,將他踹倒,然後不待他掙紮著起身,便死死的按著跪下。
這時一旁的清將,獻寶道:“啟稟王爺,奴才帶人例行巡邏,監視城中情況,到了西城護城河邊時,忽然見地上有一塊水跡,想是城中蠻子從城上垂下,又遊過護城河,想要出城。奴才當即帶著人尋著水跡追趕,一直追了三四裡地,果然被奴才追上。他們本來還有一人,卻為了保護此人,被奴才殺了,但奴才也損失了四個弟兄,慶幸的是抓了個活口回來,獻給王爺。”
多鐸聽了,笑道:“你到是個心細之人,等會下去領五十兩銀子,今後本王還有重用。”
那將領大喜過望,連忙跪下磕頭,“奴才謝王爺恩德,謝王爺賞賜。”
多鐸揮了揮手,制止了將領繼續馬屁奉承,轉而注視著被按跪著的男子道:“你叫什麼名字,出城做什麼?”
男子掙紮了幾下,卻掙脫不了兩名清兵的壓制,心中一陣無賴,只能閉口不言。
多鐸眼神一眯,這種又酸又硬的文人,他見識了不少,也殺了不少,最大的便是史可法。看這幅樣子,估計又是個死硬份子,但也可能是個沽名釣譽,一見真章就嚇得兩腿發軟的樣子貨。
多鐸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都成了階下囚,還不服本王,那弄死好了,看能不能嚇死。
“王爺,這是從此人身上搜出的書信。”這時那將領,忽然想起還有重要東西沒交上去,立刻掏出濕噠噠一封絹帕,呈給多鐸。
多鐸冷眼看了男子一眼,正準備讓人殺掉,真硬便直接砍了,如果求饒,那便在審。現在他聞聲只得先轉過頭來,接過絹帕展開一看,看了幾行,立刻喜上眉梢。
待他看完,不禁盯著男子看了半晌,忽然大笑道:“哈哈~你們不得對何公子無理,趕快撫起來,撫起來。”
原來這男子,正是何騰蛟長子何文瑞。
武昌城內,守城的官員將官,也感覺到城池快守不下去,遲早要被清兵攻破。
昨日何騰蛟在矮牆後的臨時指揮所內,目睹了戰事的慘烈,清軍數次突破矮牆,最嚴重時,數百人幾乎要殺到何騰蛟所在臨時指揮所下。
這讓何騰蛟大感震驚,他一直在總督府調動兵馬,還以為自己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沒想到局勢已經徹底糜爛。
昨天明軍將士拼死沖殺,雖然守住了城池,但也讓他感到絕望,估計武昌是不保了。
這時遊友倫便建議何騰蛟,派人出去救援,給城中軍民一個希望,或許還能多撐幾天。
何騰蛟當然知道,沒什麼援軍,堵胤錫一萬人馬,雖然不時騷擾多鐸,可根本解不了武昌之圍,但派人出去救援,確實可以給軍民造成武昌尚有援兵的假象,騙騙軍民多守幾天。
何騰蛟當即同意,這也是他把長子送出城的絕佳機會,去求援,城裡的人總不會反對,他要給老何家留個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