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撫臺請坐!”
朱聿鐭微微抬手,應對從容。
顧元鏡聞語,又向蘇觀生拱了供手,才坐了下來。他早以聽說了閩中之變,只是粵地之事,一向都是蘇觀生做主,他不明白,蘇觀生,有什麼大事,一定要找他商議。
蘇觀生彷彿明白他的心思,遂即有些嚴肅的道:“福京失陷後,鄭國姓被其母田川氏放出,收攏了一些福京的潰兵,又帶領一些鄭氏舊部,南下入海進入金門,錦衣衛同知王子龍,投入鄭國姓麾下,昨日他隻身來到廣州,給本官送來了一個情報,清貝勒博洛以遣清將佟養甲、李成棟為先鋒,率領兩萬兵馬,準備進攻廣東。”
清兵這麼快就要攻打廣東,顧元鏡嚇了一跳,廣東原本是南明腹地,根本不用擔心清兵攻擊,所以王彥幾乎將所有的精兵,全部帶走。
雖說王彥還留有萬把軍隊,可那都是新募之兵,訓練才半年時間,根本不堪重用。
廣東還有編練十萬府兵的計劃,可連募軍都沒有得道充足的訓練,何況是亦兵亦農的府兵呢?
歸根結底,還是時間太短,短到沒有給廣東發展的時間,區區半年,能打下的基礎實在太過薄弱。
顧元鏡不管粵地事物很久了,但也明白眼下所面臨的危機,於是說道:“殿下與閣部找我來,是要商議如何抗擊清兵嗎?”
“算是吧~”蘇觀生聞語,微微點頭道:“如今清兵壓境,而廣州人心動蕩不安,陛下的情況我等又無從得知。我與唐王殿下商議,有意擁戴殿下為監國,以此來穩定廣州人心。若陛下安然無恙,那我們便去監國之位,若萬一陛下落入清廷之手,我們則引用兄終弟及,擁殿下登基,豎起抗清大旗。顧撫臺也是封疆之吏,朝廷重臣,所以想問問你的意見~”
如果清兵真的攻入廣東,以現在廣州人心渙散的情況,確實難以堅守,如果擁唐王監國,的確可以鼓舞士氣,而且只要不稱帝,今後也有迴旋的餘地。
顧元鏡思考片刻,遂即點頭道:“我贊同閣部的策略~”
蘇觀生聞言鬆了一口氣,因為他不是科舉出生,沒有進士功名,所以雖得到隆武帝的信任,但始終不能融入諸多大學士中去,在政治上缺少盟友,能得到顧元鏡的支援,會給他提升不少聲勢。
這時三人就對抗擊清兵,以及監國之事進行商議,然而外面卻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在外面急聲稟報,“啟稟閣部,巖野先生有急事求見!”
“請先生進來!”蘇觀生眉頭一皺道。
陳邦彥進得屋來,向唐王以及兩位部堂行禮,蘇觀生見他臉上漏出慌張之色,不禁問道:“出什麼事了?”
陳邦彥緩了緩,開口道:“瞿式耜、丁魁楚派使者到肇慶,準備擁立桂王監國了。”
一時間,官房裡十分安靜,蘇觀生不禁站起身來,負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唐王見此,一陣沉思之後,沉聲說道:“本王知道蘇閣老對陛下一片中心,想擁護我唐藩一脈,但就血統而言,桂王乃神宗的子孫,遠比本王的血脈親近,而且早在安宗皇帝之時,便有大臣擁立桂藩。今我若監國、桂王亦監國,則難免同姓相爭,自亂陣腳也。”
蘇觀生聞唐王之語,不禁停下腳步,長長一嘆,而後向唐王作禮道:“殿下深明大義,不過桂藩要監國,必須移蹕廣州,以穩定兩廣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