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問道,“許小姐,展鵬他現在情況怎麼樣?”
許幸然低下了頭,手指不停地絞弄著,輕聲回答道,“醫生正在給他做手術,情況不是很樂觀,讓我們有心理準備。”
柏蘊銘的面色瞬間僵白,愧疚不已地說,“展鵬這孩子,上午的事我都聽說了,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對得起他……”
見柏蘊銘痛苦自責的樣子,許幸然反而安慰起來,“他、他不會有事的。您別太擔心。”
“對對,他肯定不會有事。許小姐,你也是,別擔心啊!我知道現在給展鵬動手術的是這家醫院的院長,他是國內最著名的胸外科醫生。另外我也已經讓費秘書從日本請來最好的肺科方面的專家配合治療,司機都在機場等候著了,展鵬他肯定不會有事。”柏蘊銘說著便略有些激動地握住許幸然的手。
許幸然點點頭,又定睛瞧住他,只見他一臉的憔悴,本來銳利的眼睛此刻有些模糊呆滯,太陽xue周圍花白的頭發侵蝕他那本是濃密的又粗又黑頭發,這一刻,她才發現他是真得老了,不再是她第一次在報上見到的那個意氣奮發的人了。
她的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憂傷,心裡隨之惻隱,忍不住扶住他道,“您先坐一會兒吧。”
“哎,好!”柏蘊銘聽話地坐了下來。
費秘書走到他跟前,提醒他道,“董事長,您中午的藥還沒吃過,我現在去給您取點水來。”
許幸然看著費秘書離去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
這位費秘書看上去有了些年紀,四十歲左右,身材中等,資色也是一般,鼻樑上架著一副黑框的眼鏡,看上去更是老氣橫秋了一些。
王雲僧打完電話便踱步回來,見到柏蘊銘此刻和許幸然並排坐在一塊兒,他微微挑了挑眉,默不作聲地走到拐角處,他點了根煙,靠在牆邊站立著。
手術室門外的幾個人再次陷入漫長又無望的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許幸然滿眼焦心地看著手術室一直亮著的燈,再看看身邊同樣憂心重重的柏蘊銘,終是忍不住開口道,“手術可能還要一會兒,您要不先回去休息吧。”
費秘書見梁展鵬的女朋友這樣開口,也謹慎地附合道,“是啊,董事長,您身體要緊,太太她……她都打來好幾個電話過來了。”
柏蘊銘閉上眼,臉上的慍色突然染上一層,呼吸也變粗,“你去告訴沐慈,這次的事我一定追究到底。還有,我要看著展鵬這孩子出來,否則我……”
話說到一半,許幸然便看到他臉色如死灰般沉重,身子輕輕搖晃了一下,然後好似很疼痛的樣子不住地捂著胸口,她立刻緊張地在他面前蹲下身子問,“您……您沒事吧?”
費秘書立刻送上藥來遞到他的嘴邊,邊輕拍柏蘊銘的背,邊像安慰一個孩子似地說道,“董事長,我知道了,我會跟太太解釋的,咱先把藥吃了。”
許我一生暖婚 137 子棟這孩子老早就跟我提過想要取消訂婚
柏蘊銘服了幾粒藥片喝了幾口水,才總算是緩了過來。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門前的燈終於滅了。
王雲僧急忙一臉緊張地邁步過來。許幸然遲疑了一秒,心髒開始突突突地狂跳,她扶著柏蘊銘站了起來。
幾雙憂心重重的目光齊齊刷向兩扇白色的隔離門。
門終於被開啟,幾個醫生魚貫而出。
為首的醫生摘下口罩,露出了他略有些疲憊的面容。許幸然一瞧見他便是嚇了一跳,此人不就是前幾天把她和林之俊轟出去的那位院長嘛!
可他一見到柏蘊銘,便上前握住他的手,恭敬有加道,“柏董事長,你放心吧,手術很成功。”
“好好!辛苦你了,俞院長。”柏蘊銘感激道。
俞院長似乎也是看到了站在柏蘊銘身邊的許幸然,禁不住好奇,便問道,“這位小姐是……”
柏蘊銘笑著介紹道,“她啊,是展鵬的女朋友。”
俞院長瞠目,嘴角掠過一絲不可思議的笑意。
許幸然回敬他的笑容自然也是幹幹的,七分尷尬還自帶著三分嘲弄。
手術室的大門隨即敞開,一股逼人的寒氣瞬間向門外襲來。
幾位護士推著剛動完手術的梁展鵬走了出來。
因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梁展鵬立刻被送進了vip加護病房內。
護士小姐看著病房裡站著的幾個人,好心提醒道,“這間病房可以由一位家屬陪同。”
王雲僧便將目光自然而然地投向了許幸然,然後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許幸然皺眉,可見年事已高的柏蘊銘還在,便委婉說道,“他已經脫離危險,您先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