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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的五月其實已經暖意十足，車窗外的日光暖融融地傾灑在她白皙的臉龐上。
她倚著車窗看著關子漸漸縮小的身影，身體卻是止不住地陣陣發涼，她的心裡不停地喃呢著，對不起，對不起。請原諒她的不得已而為之，把他對她的感情當成了一種試探。
週一一大早，許幸然就向公司請了一天的假。
林之俊義不容辭地陪著她四處找醫院，可是兩個人跑了一天，幾乎將s市所有的大醫院都跑了個遍，就是沒有一家醫院願意接收。
拒絕的的理由不能說是千篇一律，但也是千奇百怪，什麼外地戶口的，沒有醫療保險的不能入院，什麼我們醫院的住院部已經滿了，腎科最好的應該要去家醫院……
晚上坐在小飯館裡，林之俊一邊替許幸然夾菜，一邊安慰道，“沒事，明天你上班，我再幫你去找找。s市那麼大，又不止今天這幾家醫院。對了，靚靚她在s市人頭熟，我讓她也幫忙打聽打聽。”
許幸然略有心酸略有些不甘地點點頭。
但看這情形，基本能肯定的是，有人買通了醫院。若真是這樣，自己和林之俊即使跑斷腿，估計也是找不到一家能接收媽媽的醫院。
可這個人到底是誰？是蘇雪清還是柏曉的媽媽李沐慈？
許幸然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家中，崔真還在報社加班。
客廳裡的燈光落下來，一室的靜謐。媽媽坐在沙發上看著鐵盒子裡的剪貼本，一頁一頁得翻著，沙沙聲響無不刺疼著許幸然的心。
她去廚房裡煮開一鍋水，將小飯館裡的菜往熱水裡涮了涮，放到盤子裡端上餐桌。
要是還在醫院的話，今天本是媽媽做透析的日子，可因為不得已的原因被趕了出來，媽媽的蠟黃臉看上去又顯得浮腫起來。
“碰一鼻子灰了吧？”媽媽合上本子，閉著眼睛問道。
許幸然看著她，沒接話，只是走到沙發邊上將媽媽扶了起來。
“其實啊現在倒是個好機會。”姜荷坐到餐桌上，臉上掛著笑，兀自說道。
許幸然眨眨眼睛，有點不太明白媽媽的意思。
“你不是一直都想見見他嗎？”姜荷為她指點迷津道。
她這才恍然大悟，咬了咬嘴唇，看著媽媽一字一句道，“你怎麼知道我沒見過他？”
姜荷握在手裡的筷子一頓，卻很快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夾了些菜放到自己的碗裡。
“我見過他三次。可他沒有一次正眼瞧過我。”許幸然淡淡地說著，好似自己真得很無所謂。
“哦？是嗎？”姜荷的唇角添了幾分笑意，揶揄的語氣飄然而至，“要不你再去試試？說不定下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認出你來了呢！”
許我一生暖婚 123 你就想看著我死，對吧？
許幸然深吸一口氣，她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茶盞遮住她的巴掌小臉，讓坐在一邊的媽媽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她暗自平複一下複雜的心緒，然後悠悠開口道，“媽媽，我從小就明白，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都是抱不得的。再說了，他現在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他的膝下有一個女兒，就和我一般大，身邊又有愛著他的太太，我……”
許幸然話還沒有說完，姜荷手裡的筷子就”啪”地一聲重重地被擱在了桌上。
許幸然怔怔地望向媽媽，未料卻與媽媽的視線相撞到了一塊兒。
目光交彙的剎那，許幸然感覺得到媽媽看她的那一眼像是穿透了她的身體一般，教她膽寒幾分。
姜荷迅速收回目光，臉上表情隨之有些猙獰，有些苦痛，好似又充滿著怨恨，可並沒有過多久，卻又駭然地笑出了聲，許幸然只覺得這聲音陰森恐怖，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就想看著我死，對吧？”突然之間，姜荷的聲音又切換成了一種楚楚可憐，透著難言的悽涼。
許幸然的喉頭立刻像有了什麼東西堵在那裡，難受極了，可即便這樣最後還是說道，“明天我再去問問其他醫院吧。”
和媽媽的對話到了這，便是嘎然而止。
蜷縮在客廳的沙發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晚，許幸然醒來的時候，天已矇矇亮，她瞪著眼睛望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才咬咬牙爬了起來。
她穿上拖鞋轉身剛想去洗手間，就聽得門鎖嘀嗒一聲，大門被開啟，崔真加了一整晚的通宵，終於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