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將茅草屋內所有的人都帶回了警局,沈慕青全程都沒有說話,裹著二哥的衣服瑟瑟發抖。
楊剛的惡意綁架罪是板上釘釘,因為沾了蒙汗藥的帕子,幫他送信的人,以及他借了高利貸的動機事實,全部都擺在眼前。
但至於被攝像機拍下的那些罪行,卻有待商榷。
此次帶隊的人,是上次在歌舞廳遇見的那位隊長。
他覺得楊剛身上的刀傷,以帶著攝像機器拍下“強|奸|未遂”、“曾蓄意謀殺”等證據的許昂,會出現在茅草屋裡十分可疑。
再加上沈慕青在迪斯科給他的印象,和現在極度不符,這讓他愈發生疑。
沈慕青和許昂被分開問話,警隊隊長周銳親自上陣。
首先是沈慕青,女孩子遭遇這樣的事,即便到了警局也還看著心有餘悸。
周銳剛毅的臉緩和些許:“沈慕青,你是在哪裡被楊剛帶走的?”
沈慕青的眼睛有一瞬失神,像是回憶起什麼可怕的事,她的身體微微打了個顫。
她垂目,聲音細若蚊絲:“在清河附近的谷堆那。”
周銳:“他從哪個方向來?”
沈慕青迷茫的搖頭:“我……不知道,他、他忽然從我身後出現的,用帕子捂住我的嘴。”
周銳的語氣忽然銳利:“我聽說你每天都要給沈斐送飯,為什麼今天這麼晚了,你卻往醫院相反的方向去了?”
面對他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如果是裝乖的罪犯,此刻表情上一定會露出蛛絲馬跡。
但是沈慕青沒有,相反,她還直接被嚇哭了。
女孩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她磕磕巴巴的回答:“因、因為二哥說他喜歡村西口的燴餅嗚……我、我背書,放學背書一直記不住,就晚了點兒嗚嗚……我也不、不知道會遇見這種事……”
她看起來情緒完全崩潰了,說話的邏輯也不清晰,因果顛倒,完全不像是裝的。
周銳看得有些不忍心,但卻不得不問出最後至關重要的一點。
他遞了張紙給女孩,又問:“楊剛腰上那刀真是你捅的?”
沈慕青臉刷的一白,看起來緊張又害怕。
她抽泣著點頭:“他踢二哥的傷口,還、還要……”
說到此處,她彷彿難以啟齒,又哇的一聲哭了:“我寧願殺人,也不要、也不要嗚嗚嗚……”
顯然,女孩只要回憶起當時的情況就很崩潰。
別的警察有些看不下去,過來拍了拍周銳的肩。
周銳嘆氣,有樣學樣,輕輕拍了拍沈慕青的肩道:“可以了,出去找家人吧,這件事叔叔會替你討回公道,茅草屋裡發生的事,也絕不會傳出警局。”
這樣的年代,即便是強|奸|未遂,但傳出去總是不好的。
周銳認為,自己能為女孩做的,除了懲治真兇,也就只有保密而已。
沈慕青胡亂點頭說了聲謝謝,然後腳步虛浮的出了門。
接著,便是許昂被審問。
對於他這個橫空出現,疑點重重的人,周銳的態度可就沒那麼好了。
他目光凜厲地盯著少年問:“許昂,你怎麼會出現在那麼偏遠的地方?”
許昂面無表情,答案並無改變:“去學習攝像技術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