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斐一噎,眉頭緊蹙,立刻被她帶偏了話題:“你怎麼會認識楊剛?是不是陳雲琦帶你認識的?”
沈慕青不甘示弱:“那你又是怎麼認識他的?二哥,我混舞廳頂多是臭名聲,可你混黑社會卻可能丟掉性命你知道嗎?”
兄妹倆竟是在迪斯科的辦公室互相槓上了,夏伶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
“好了,”夏伶趕緊站出來當和事老,“你們兄妹就別吵了。沈斐,慕慕她沒有騙你,今晚是因為領舞小玲的腳扭傷了,她不得已才頂替的。還有關於楊剛,我瞭解得比你們要多點,他真不是什麼善茬,你們最好都離他遠一點。”
哼!
沈斐氣哼哼地別過頭去。
沈慕青雖頂著副15歲的皮囊,內裡卻早已是個成年人,她沒有幼稚發氣,而是直接轉首開始和夏伶商談。
她說:“夏老闆,最多三天就會有人來打聽衣服,到時候你先別第一時間應承,說這些都是定製的一件兩件不好弄。等過幾天詢問的人多了,你再提出預定交定金的方法,一定要記得統計尺碼。”
夏伶仍舊有些懷疑,“你確定客人在根本還沒看過實物的情況下,就會交定金?”
老闆娘的懷疑不無道理,在21世紀“預售”是很常見的銷售模式,可這裡是相對落後的80年代,大眾的思想還很保守。
這樣一套衣服至少30塊錢,哪怕定金只一半,15塊錢快趕上學費了,也並不便宜。
但是——
沈慕青聳肩:“夏老闆,如果不採取這種模式,我也拿不出幾千的本金。況且,誰說沒有實物,迪斯科女郎們穿的不都是實物嗎?到時候咱也別太死板,定金分三個層次:10塊的質量差點,但不會比麻布差;15的就普通布料;25的上等布料……”
女孩滔滔不絕數著自己的生意經,一旁的兩人都聽愣了神。
沈斐終於知道妹妹的本金從哪兒來,她這樣的倒賣方法根本聞所未聞,根本就是在細鋼絲上行走。
夏伶顯然和沈斐的想法一致:“等等,慕慕你說的這種方法聽起來很可行,定金就能攢出一部分本金。可是,你怎麼確定這些衣服的成本呢,萬一成本比定金高,那剩下的本錢從哪來?我醜話說在前頭,陪你搞宣傳我冒的風險已經夠大,不會再出錢了。”
沈慕青微微一笑,只說:“這個我自有辦法,就不勞夏老闆擔心啦,夏老闆幫我做好定金這部分,到時候利潤的一成分你。”
沒想到夏伶卻搖頭拒絕了:“利潤就不用了,舞廳的生意能紅火我的利潤就會有,我只有一個條件。”
沈慕青:“嗯?”
夏伶:“小玲腿傷好之前,你都得先來這兒撐著場子,否則,我看你這衣服也不好賣。”
“絕對不行!”沈斐一口回絕,“現在來舞廳的人太多太雜了,慕慕她才15歲,救一次場可以,多了難免惹禍上身。”
沈慕青也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她雖是重生之人不在乎那些,但這樣的大環境之下,她認為二哥說得不無道理。
沉吟一瞬,她回:“夏老闆,我還在上學,家裡知道了我在舞廳登臺演出的確是件麻煩事。這個你讓我先想想吧,看能不能想出別的解決辦法。”
夏伶也不催她做決定,雙手輕輕一拍,屋外一位少年走了進來。
來人目測身高在183以上,長得倒眉清目秀,就是過於瘦了點;或許是經常低頭的緣故,他的背看起來微駝,身上氣質有些許複雜,冷冽之中夾雜著掩不住的稚嫩少年氣。
夏伶指著少年說:“慕慕,這是我的幹兒子許昂,如果你同意救場,他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沈慕青一怔。
沈斐目光不善地看許昂一眼,拉著小妹就走:“我妹妹的安危不需要任何人保證。”
而沈慕青邊走邊朝夏伶喊:“老闆娘,你先多物色幾個新人,我雖然不確定救場不救場,但調|教新人刻不容緩!”
聞言,夏伶揚唇。
她知道,沈慕青不會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