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虎見狀不好,便上前扶住王敏芸,見她肩頭上的傷口流出的血漬不是鮮紅色,而是泛著黑的暗紅,才知她是中毒了。
口中不甚含糊地說著些什麼,可沒有一個人能聽懂。
他抱住倒在地上不住抽搐,七孔流血的人,痛哭流涕。
王敏芸腹中是他今生唯一可留下的血脈了,若是王敏芸身死,他曾家可就絕後了。
男人的哀嚎聲響起,柳述看得心中發酸,他正準備上前卻被申春攔了下來:“柳大夫,無論您打算救大人,還是保肚裡的,都晚了。”
東廠研製的毒,說見血封喉,就必定不會給你喘息,讓你有能被救下的機會。
很快,倒下的王敏芸面上便泛起點點黑斑,那黑斑一點點擴大,逐漸蔓延至全身。原本王敏芸腹部還在蠕動,但很快便沒了生息。
錦葵沒有去看,她怕自己會心軟。
如今這等時候,是萬不能心軟的。
人身上俱都留有獸性,飢餓是催化獠牙同利爪的條件。若是今日她不能一舉震懾住村民和這群流民,那日後她想要太平安穩便不可能了。
人心最不可控,在心存善念之人的眼中,你待他善,許是可種善因得善果,可在這群正忍受著飢餓,獸性佔據人性之上的人眼前,善良同軟弱沒有區別。
她不再是還未及笄時候,那個膽怯懦弱的人了。
善與不善,總歸要分人的。
王敏芸在曾虎懷中斷了氣,身下也很快流出一灘黑色血跡,曾虎看著蔓延出的那道黑色液體,忽然仰天長吼一聲。
丟下王敏芸的屍體,曾虎從她手中撿過鐮刀,直奔著錦葵而去。
申春提箭而起,錦葵卻利落射出一箭,這一箭射在了曾虎的腿上,很快曾虎便也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並非她嗜殺,而是她不能讓申春出手。畢竟曾珠同曾虎關係密切,她受申春同曾珠保護多時,不想讓二人因她而受到牽連。
手刃妻舅這等事情,她是不能讓申春去做的。
一支看著萬分不起眼的小木箭,卻連殺兩人,這讓平日還算淳樸的村民對錦葵升起了幾分懼怕之意。
“我本無傷人意。”
錦葵還帶著幾分溫軟的嗓音淡淡出聲,她站在錦家門前,手中握著那十分不起眼的小竹弓。背後揹著的,是讓人望而生畏的毒箭。
“挖井囤糧,我自認已經做到了該做的事情,而今本不會,也不該出現的局面,還是出現了。”
“這不過源於你們的貪念。”
“我出銀錢為村中建了糧倉,你們貪生怕死,連晚間出來看守糧倉都不肯。江鉞因你們而險些送命,你們卻同斷了村中生路之人一起圍困於我。”
“此等做法著實令人心寒。”
村中人被錦葵的話說得有些過意不去,也不知是礙於她這番言語,還是她手中那要人命的木箭,又有不少人離開。
只是到底還有少數幾個人留下,等著那些流民攪起暴亂,好從中撿些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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