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見到錦葵先是眼前一亮,待看到她頭上帶著成色極好的翡翠簪子時,便知今兒個能做成一樁大買賣。
“夫人是想選些丫頭還是想選些小廝?”
錦葵聞言抬眼看向汪淮,那牙行的夫人見狀,便知這家做主的是眼前的男人,又衝著汪淮揚眉一笑。她見汪淮雖然眉目清冷,可人長得頗為俊秀,不由心生歡喜。
再出聲的時候,便很有幾分看見俊俏小夥子的愉悅味道:“要不咱先去後院看看人,這畢竟買回家以後要日日看著,合了眼緣才重要。”
汪淮牽著錦葵的手,跟那婦人去了後院。
牙行的人,有的是別的大戶人家發賣出來的下人,有的是自賣自身,也有早些年打仗,朝廷從關外抓來的俘虜。
那身為奴籍之人,若非遇見個仁慈的主家,是很難能改變自身,改換門庭的。
且遼東同上京不同,這裡很少有什麼高門世家,能用得起下人的大多是一些小有薄產的農家地主,或是生意做得大些的富商。
被這種門第發賣出來的人,汪淮自是看不上眼。
他只一眼便能知這人為人心性,那牙行的婦人盡給他挑些個煙視媚行,舉止輕撫的丫頭,讓汪淮臉色難看得不行。
錦葵在他身後忍著笑,實是覺得眼前的場景太過難得,她從未見過汪淮有這般無奈的時候。
那些年紀不大的小姑娘朝著他媚笑眨眼的時候,汪淮那一臉想要發作,卻又不得不隱忍的模樣,惹得錦葵哼笑出了聲音。
汪淮扭臉見他的小姑娘笑得歡快,心中煩躁也消了不少,微微勾唇,露出個淡笑的模樣。
“這些都不合我眼緣,若是您這沒有其他人,我們便走了。”
錦葵上前挽住汪淮的胳膊,見他面露寵溺後,才輕聲同那牙行的婦人開口。
那婦人見眼前這少年郎如此聽信自家夫人,便知道自己方才看走了眼。她忙不迭地衝著錦葵道:“瞧夫人這話說得,若是隻有這麼幾個人,我們這牙行還如何開?”
“你隨我再看看。”
她正準備領著汪淮同錦葵去別的院子呢,幾人便聽遠處傳來一陣嘩啦聲,那是極其重的鐵鏈在地上摩擦的聲音。
那婦人臉色一僵,還不等出聲呵斥,汪淮同錦葵便見一個身形極其高大的男人,他腳上被人拴著十分沉重的鐵鏈,鐵鏈中間還掛著個磨蹭得斑駁走形的鐵球。
這身材高大的男子眼神懵懂,腹中如雷鳴一般,他見到牙行的婦人,甕聲甕氣地開口:“我餓。”
錦葵見他的模樣,一下就想到了石頭。這男人九成同石頭一樣,俱都是心智不全的人。她低頭看向那在初冬時候還光著腳,褲長只到膝蓋下面一點點的人,錦葵不由狠狠抓住了汪淮的胳膊。
冰冷粗糙的腳鐐,把那男人的腳踝磨出了一層厚厚的繭子,錦葵只看著便能想象到那反覆磨破流血,再一點點癒合的樣子。
她的心一緊,眼睛已經忍不住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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