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上馬車的時候,汪淮瞧見一個身形佝僂,穿著打扮完全不似京城中人的老婦,她行路艱難一望便知身有重疾。他上下打量那老婦一眼,見她腰間別著一個造型奇特的腰帶時,才收回了目光。
等馬車回到小院,錦葵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她畢竟算是大病初癒,這身體狀態遠不如從前。把她哄睡以後,汪淮才喊來了申春。
“今日我在延禧寺見到一婦人,她身別塞嶺治喪專用的一種腰帶,你去查查這人為何來京城。”
塞嶺同京城相距甚遠,那老婦身形佝僂,舉止緩慢,若是沒有人接應,怕是走不到上京。身穿喪服,又在此敏感時刻,他總覺得同邊軍事宜有關。
申春點頭應是,轉身走了出去。
汪淮正給他的小姑娘收拾妝臺,自她中了那烏草散以後,總是丟三落四的,許多東西拿起手,後頭便不知道擱在哪裡了。這段日子,都是等錦葵睡下後,汪淮再一點點收拾。
給這些姑娘家的零零碎碎擦乾淨,保養好再放進妝匣裡。有的時候,他若偶然得見什麼有趣的物件,也會給她放進妝匣裡,待小姑娘發現時,給她個驚喜。
還不等汪淮收拾完,申春那頭便回來稟報。
那老婦乃是塞嶺邊軍一個總旗的母親,她夫家三代包括自己的兩個兒子都是邊軍將領。且無一例外全部戰死沙場。
她的兩個孩兒,便是此次領了劣質兵器身亡的將士。也的確如汪淮所說,這人不是自己來的上京,而是大皇子謝玿派人接過來的。
“督公,可要?”
申春做了個斬草除根的手勢,問汪淮要不要殺了那老婦。自家督公同大皇子向來不合,往常但凡是大皇子想要做的事,督公都會給他下些絆子,此次興許也不例外。
汪淮搖頭:“隨她去吧。”
若是他沒有去過塞嶺,沒有見過邊關將士一代又一代守護疆土的那份熱血同拳拳之心,或許他今日還下得去手。
可如今……
左不過謝玿給這人接到京城來,也是為了對付三皇子謝璀。
謝璀明知安邢禮為飽私慾,害得近萬數邊關將士殞命。如此還能放過他,可見謝璀心中也沒有多少大義。
既如此,那他謝璀就該做好他日被人清算的準備。他曾給過謝璀機會,讓他處置安邢禮,可謝璀卻辜負了他的一番好意。
不過謝玿這一手,做得倒是比往日漂亮許多。汪淮忽然對大皇子身邊那個幕僚有些感興趣了,這人的確有些手段。那老婦人選著實挑得好,世代邊關將領之家,子嗣盡斷,又滿腔慈母之心,這幾點樣樣都戳在了泰和帝的肺管子上。
謝璀此次只怕是在劫難逃了。
汪淮戳了戳錦葵睡得正香的小臉,心中暗道,這朝中又得是一陣腥風血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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