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湯又鹹又苦,汪淮卻似嘗不出味道一般,一點點喝進口中。
錦葵做完早膳後,又坐在一旁開始發呆,汪淮上前牽起她的手,拉著她在小院子中散步。
只是剛轉了一會兒,他的小姑娘便又開始眨著眼睛,困頓起來。
汪淮哄著她睡下,才動身去了東廠地牢。
不過一夜時間,沅素便被折磨得不成樣子,只是汪淮看都不看一眼,上前拿過刑訊之人手中案卷。翻看一會,望向沅素:“原來你是原內閣首輔楊大人家的姑娘。”
沅素慘白的面上浮上一絲冷笑,盯著汪淮憤恨道:“閹狗,你殺我楊家一百一十四口,如今也不差我一個,何必多費唇舌?”
汪淮不想理會沅素同他有什麼新仇舊恨,只是冷著聲音道:“烏草散你從何處得到的?”
“不知道,一個神秘人交給我的。”
沅素邊說,面上邊浮現出一絲猙獰痛意。
汪淮知道她沒有說謊,也沒有那個能力在東廠的刑訊下堅持一夜。他樹敵頗多,不知誰人找上了沅素這裡,只是……
“給她灌上烏草散,送去東廠醫者那裡,讓他們找到治療的辦法。”
那人應是,沅素卻忽然開口道:“那農女明知你作惡多端,殺人如麻,卻仍同你廝混。不知她對你是真的有情,還是你在她面前隱藏得太好?”
沅素見汪淮停下腳步,又繼續道:“竟是沒想到你這閹狗也有栽在女人手裡的一天。”
她放聲大笑,只是笑中帶著淚。
喉間咳出一口汙血,這口堵在心頭的汙血吐出後,沅素心頭暢快了許多,她又道:“那農女知道你殺過那麼多人,連幼兒和稚童都不放過後,不知還會不會拿你當做人看。”
她看著那昔日裡威風凜凜的汪督公明顯僵了身子,才兀地笑出聲來。
她父親才高八斗,是開朝以來作為年輕的內閣首輔,他父親本可以名留青史,卻被東廠閹狗構陷。
汪淮那日,接連殘殺她楊家一百一十四人,這其中還包括大半的婦孺同幼兒,她怎麼能忘,又怎麼敢忘。她委身紅樓,只因那裡是唯一一個有機會接觸到汪淮的地方。
只是她終究沒尋得機會要他的命罷了。
汪淮走出東廠,便是在陽光下臉色也黑如濃墨。
他知道沅素的那封信給小姑娘寫了些什麼了。
晚間汪淮摟著錦葵的時候,她還是乖順柔軟地任他抱著,看著小姑娘佈滿紅暈的臉頰,汪淮忽然開口:“若有朝一日,你知我不是你看到的這般,會不會……”
會不會離我而去,會不會怕我?
錦葵不懂他在說些什麼,只是看著眼前這個人,她便覺著十分安心。
汪淮見他的小姑娘眨了眨眼,面上帶出一個略有些靦腆的笑,一對小梨渦兒忽隱忽現,她忽然柔柔開口:“你長得真好看。”
他先是一愣,轉而又大笑起來。
拉過他的小姑娘,狠命地吻了下去。
汪淮覺著,便是他的小姑娘日後知道了他是什麼人,也會一如既往地愛他。
她不會捨得讓他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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