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後泰和帝第一時間放了中和殿眾人,又召見了京衛指揮使韋良平、東廠廠公汪淮、東宮輔臣等。
當夜,汪淮出宮時,已過戌時。
宮中寂靜無聲,宮外人心浮動。
太子謝瑖小心攙扶著泰和帝,他眸中帶淚低聲道:“父皇覺得怎麼樣了?”
泰和帝狠咳一陣,待胸中悶意散去,才低頭對著謝瑖道:“聖人將有為也,必先處晦而觀明,你可知是何意?”
謝瑖見泰和帝如此,還不忘時刻教導自己,終是嚥下心頭苦楚,沉聲回答:“成大事者,應當處暗察明,處靜觀動,瑖兒尚且年幼,父皇在教我韜晦己身,以弱示敵,待他日羽翼,方能同兩位皇兄抗衡一二。”
聞言,泰和帝點點頭,望著這個他一手教出來的孩子,心下暗歎,他終究是來得晚了些。
“朕不行了,老大天資愚鈍,若無朕的扶持,只怕他同老三抗衡不了多久。朕本想著扶他同老三週旋一二,待你長大成人,可如今……”
泰和帝一聲輕嘆,接著又道:“朕時日無多,你須知,謝璀不能走在朕的後頭。”
謝瑖忍著淚點頭,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朕對不起老三母子,可謝璀……眼界終是短淺了些。”
自當年謝璀看中安家背後勢力,執意求娶安芷荷的時候,他便知老三不堪為君。一個安成將軍而已,便拿自己嫡妃位置去換,如此心性……枉費先皇后的教導了。
為君者,尚可無能,可若是這眼界淺了,禍害的就是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了。
民窮國弱,君窮國亡。
他不能讓這國家毀於他的兒子之手。
見謝瑖淚流不止,泰和帝摸了摸他的腦袋,嘆道:“人無害虎意,虎有傷人心。若不先發制人,他日後悔的就是你了。”
都是他的兒子,他也並非冷漠無情之人。只是可憐天家無父子,他這一生於江山社稷無所貢獻,臨終之際,自要為謝瑖掃除一切阻礙,以免他走後有人禍亂朝廷。
謝瑖哽咽:“兒臣省得。”
“日後你若想重用一人,先要探清其嗜好及慾望,藉此窺得其野心,知其野心,方才能扼他要害。”
泰和帝邊說,邊嘔出一口黑血,謝瑖剛要召太醫,便被泰和帝攔下。
“扼人要害,才可重信,才可予其重位。”
“東廠掌握重權,日後你得凳大寶,必掌其在手中。汪淮此人,雖為宦,但心性尚可,侍人無後,哪怕他手握大權,但多無禍患朝綱之心,如此,便於社稷無礙。”
“你且知,手中無餌,不可放虎歸山,若他日汪宜春身死,必要尋得扼其命脈之餌,或人、或物。”
“必要時期,你可予其機會,親手為他創下此餌。”
呂柏此人,若論心計智謀不啻於當世智者,可他找到扼制呂柏命門之人後,輕鬆抹滅便不在話下。
輕咳半晌後,泰和帝又道:“如若汪淮此人,心性之堅不受誘惑,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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