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略有明瞭,督公對那青薇姑姑也不是如表面上看著那般不在意。
這不,看人家受了傷,還眼巴巴地把這等好物拿了出來,是怕那青薇姑姑身上留下什麼疤痕?
“一會你把桌上的藥給南藤送去。”
汪淮換好衣物,看申春愣愣地看著自己,便又說了一遍。
“南藤……”
申春心頭暗忖,莫不是督公說錯了?
“這藥是送給錦府小姐的?”
他試探性地問了句,倒是汪淮轉身略有不解地看著他道:“不然呢?”
“葵姑娘何時受傷了?”
申春倒是把口中那句青薇姑姑受了傷嚥了回去,他可不想沒事觸自家主子的黴頭。
汪淮看著申春握著那生肌膏,一臉莫名地瞅著自己,他眉間微擰,似是被申春問得煩了,淡淡道了句:“你今日這話怎這樣多。”
伸出連忙賠罪,急匆匆地拿著那藥膏走了出去。
等他把生肌膏親手交到錦葵手上的時候,才看見她臉上泛著淡淡的紅腫,便是不仔細看也瞧不出什麼異樣來。
辦好差事往回走的時候,申春心中暗自決定,若是日後見到這錦府小姐,自己定要好生伺候著,可萬萬不能怠慢了。
汪淮在帳篷中梳理案卷,如今他兼掌司禮監掌印之位,自然要幫聖上過目批紅,待看過眾臣上交的摺子,分類過後,再一一呈獻給聖上。
“臣鄭予禮啟,大皇子謝靈均縱容其妾室兄長,揚州符家長子符越,剝膚椎髓,魚肉鄉里。去歲冬,符越為奪一南郊礦地,屠殺村中百姓……如此殺雞取卵,橫徵暴斂,當地百姓……叩請聖裁。”
汪淮快速翻看案上紅折,翻到此折,隨手把它扣下,又繼續翻向下面的摺子。
辛清進來添茶,見自家督公正忙,猶豫片刻還是問道:“督主,那青薇姑姑受傷頗重……”
汪淮抬頭,看了眼辛清道:“太醫治不了?”說完又低頭處理手上摺子去了。
“治倒是能治,只是太醫說可能日後會留疤……”
太醫手上沒有生肌膏那等上品藥物,生肌膏配方貴重,尋常太醫尋不全那方子,通常院正一年也做不上三五瓶,都是專供太后皇后,或者宮裡極其受寵妃子的。
那太醫無法,便讓他來問問,若是將來那青薇姑姑留了疤,督公莫要秋後算賬才好。
辛清倒是記得自家主子手上有幾瓶來著。
“宮中下人哪個身上沒有一二疤痕,你告訴那太醫,只管把人治好便是。”
辛清還想說什麼,門外申春進來衝著他擠眉弄眼的,辛清心下了然,便退了下去。
晚間燭火通幽,錦葵握著手中瓷瓶,在榻上輾轉反側。
半晌,她還是起身穿了衣服,有些事情她想去問問汪淮。
有些答案,她想親耳聽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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