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宜春捧著剛烤好的羊腿肉,一口肉,一口酒。汪淮按住他的手腕,讓他慢慢吃,他義父年輕時候受了不少罪,謹言慎行了一輩子,如今臨老倒是任性起來了。
太醫說他腸胃不好,可這小老頭每日不是大酒就是大肉,全把太醫的吩咐當成了耳旁風。
“你小子,沒找個小丫鬟做對食去呀?”
在這宮裡浸淫了一輩子的汪宜春,什麼汙糟事沒見過,不論是聰明人還是那蠢貨,他都見得太多了,唯獨他這個乾兒子,他看不透。
汪淮如今大權在握,還能保持本心,行事有度,對自己恭敬如常,便知此人心性堅韌,他日絕非池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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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年就是他自己在位高權重的時候,也曾走過一些彎路。可汪淮卻從沒有迷失過。
只是他這乾兒子哪裡都好,就是總是冷清清的一個人,他希望他這乾兒子能找個小丫頭,有人照顧他,到時候他就是死了,也能放心吶。
何況有個小丫頭陪著,知冷知熱的,他也不至於這樣形單影隻,讓人看著心疼。
“找著呢,等找到了就領來給義父看看,掌掌眼。”
汪淮不甚認真地敷衍道,這話從他十五六歲的時候,他義父就開始唸叨,如今七八年過去了,他義父一見他還是這句話。
“臭小子,就知道敷衍我。”
汪宜春使勁拍了汪淮兩下,他如今都什麼年歲了,怕是入土前都看不見他這乾兒子有個家室了。
汪淮淡笑,沉默不語。
他知道宮中有很多太監都喜歡找個對食,只是他確實沒有那個意思。他也不懂那些太監的心態,或是名義上娶個妻子,或是找個對食,除了聊以外,又有什麼意義?
他們的身份,註定了同尋常男子不同。
“等你有了可心的丫頭,就知道有什麼好處了。平日裡有人噓寒問暖,晚上有個香噴噴軟乎乎的丫頭抱著,那才叫過日子呢。”
汪宜春唉聲嘆氣的,他這乾兒子,怎就這麼不開事兒呢?那有個丫頭照顧著,不比如今孤伶伶的好?
不知怎地,汪淮心頭忽然閃過錦葵笄禮那日,盯著他偷瞄的笑容。
他拿過桌上酒壺,順勢收斂心神。
何苦……
何苦去耽誤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
汪淮剛回到東廠,就聽申春說南藤送了東西,放在他屋中。
他甫一進屋,便看見桌子上擺著一個大大的食盒,同一件夏衫。汪淮開啟食盒,裡面裝著些點心同零嘴,一看便是出自小丫頭的手。
在遼東時候,不過在她家借住過幾日,小丫頭竟還記得他喜歡吃什麼。他捏起一塊棗糕,濃郁的棗香飄至鼻尖,咬下一口卻只有淡淡的甜味,她知他不喜太過甜膩的口感。
又拿起桌子上那件衣衫端看,不是他尋常會穿的顏色。汪淮摸了摸上面的繡紋,輕笑出聲。
小姑娘這等手藝也敢做衣服送人了?針腳勉強算得上整齊,可這繡花太死板,料子是普通素羅,可再好的料子也不是小姑娘能買到的了。
汪淮換下宮中繡娘縫製的外衫,穿上這件做工勉強算得上得體的直裰。
版型款式倒是合身。
走至銅鏡前,汪淮看著鏡中人,自己先笑了起來。
申春從屋外進來,看到的就是自家督主這副難能一見的溫和樣子。
看著他身上那件慘不忍睹的外衫,心中暗忖,這要是宮中繡娘製成這樣子,怕足夠拉出去杖斃五六回的。
可看著督主穿得津津有味,申春便知這衣服定是錦家小姐做的,若是旁人送的,早燒成灰了。
汪淮見申春盯著他看,淡聲問了句:“有事?”
申春連答無事,輕手輕腳退了出去,不敢再耽誤他家督公欣賞心上人的大作了。
見申春退了出去,汪淮脫下那衣衫,仔細包裹起來,又珍而重之地放到衣櫃中。那小丫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繫好自己的外衫,汪淮心頭略微有些煩躁,小姑娘懵懵懂懂的,可他畢竟大了她七八歲,他不該放任對方在他身上蹉跎時光,來日若有合適人選,便給小姑娘擇個夫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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