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頭痛
錦元良和孫堅白二人在正堂商討東廠之事,孫堅白轉眼看見那小丫鬟還在一旁服侍,小丫鬟雖不說明眸皓齒,但長著一雙丹鳳眼且瓊鼻小口,身態風流,看得孫堅白心頭浴火。
下頜微抬,示意那小丫鬟遞來茶盞,孫堅白順勢接過,捏著茶盞放在鼻尖輕嗅,似是飄過一陣少女幽香,把這茶都襯得多了幾分豔情滋味。
“看汪淮那做派,似對堂小姐很是鐘意。”孫堅白低頭湊近茶盞,輕啜一口,眼角瞟過小丫鬟胸前,又道:“只不知他願不願讓人知道二人關係。”
錦元良聞言,抬頭看了看孫堅白,又看向一旁的小丫鬟,皺著眉頭道:“不論他願不願意,這事情都不能從我們府中傳出去,這丫頭你處置了吧。”
那丫鬟聞言,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口中哭求:“老爺,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您饒了奴婢吧。”
“你這丫頭,哭什麼哭。”
孫堅白溫聲哄勸,蜷著食指輕輕刮過那丫鬟鼻樑,接著一把薅過那丫鬟頭髮,拖著她走向了外院的住所。
天色微暗,孫堅白提著褲子,擦了擦下巴上被人咬出的血跡,喊來兩個身高體壯的家丁。
這二人乃孫堅白同鄉,這等腌臢事也不是第一次做,手腳嫻熟地進屋,拖出一個奄奄一息的少女,丟進麻袋中,順著夜色抬了出去。
在問過門房,得知錦葵還未歸府的時候,孫堅白啐了一聲,拍拍身下,口中嘟囔道:“若不是捨不得這孽根,憑老夫的謀略,入得宮中,造化只怕在那汪淮之上。”
被孫堅白惦記的汪淮,此時正守著錦葵。
這府邸是汪淮在宮外很少去的一處宅子,原本呂柏的提督府雖歸他所有,可那處地界明顯,周圍眼線多,進出十分不便,他便帶錦葵來了這裡。
錦葵一直沒有醒,大夫說乃是憂思太過,傷了根基。
少女纖瘦的身軀躺在被子裡,已是夏日,卻還是縮成一團。汪淮無法,只得讓丫鬟再拿來一床薄被,為她蓋上。
不多時,錦葵額頭上又浮現出細密的冷汗。汪淮伸出手,為少女撩起貼在額頭上的溼發,隨即又想到,三年前,眼前這姑娘對他也曾有過相同的動作。
申春拉著石竹在外頭煎藥,石竹口中嚷嚷著什麼名聲清白。申春捂著石竹的嘴,在她耳邊悄聲說:“哎呦我的姑奶奶,咱們都是侍人,啥清白名聲的,您可小聲些吧,給咱們主子吵醒了,咱倆可沒活路了。”
待石竹把藥端進屋中,又安靜退出時,才敢在心中感嘆,沒想到長得那樣好看的人,竟是個侍人。
汪淮用調羹一點點舀著散發著酸苦氣味的湯藥,讓它慢慢轉涼。等申春點上屋中全部燭燈時候才發現,錦葵額角上竟然有塊指甲般大的圓形疤痕。
汪淮喊申春拿來一個乳白色瓷盒,用食指從中挑出豆大一塊,遲疑了一下,才抹上錦葵額頭。正塗著發現錦葵睜著黝黑的眼睛望著他,瘦得近乎脫相的小姑娘,雙瞳顯得更加烏黑純粹,被這樣盯著,讓汪淮有些不適。
他拿過身邊一條手帕,擦淨手上藥膏,拿起床頭小几上的藥碗,一口一口把藥餵給錦葵。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錦葵的眼淚順著臉頰,一滴滴掉落在舀著湯藥的調羹裡。
汪淮輕嘆一聲,把藥碗放在一旁,輕聲道:“你若是想哭,就痛快哭一場,哭過了,咱們來談談石頭的仇如何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