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兒好些了沒。”
錦元良看著寄嵐,便想到那日席睿玟把持著石頭後事不讓他的人插手的樣子,一個癱子不過命好生在席家,竟也到他府中指手畫腳,想到他很快能同席家割裂開來,錦元良面色也不如之前那麼難看了。
“還昏睡著,這兩日偶爾也能下地走走。”
寄嵐是真心心疼錦葵的,就衝她救過少爺,她就能拿她當半個主子看待。故而她更是看不上錦元良的做派。那日錦雅丹任性,生生殘殺石頭,錦元良當日雖大發雷霆,可席琇瑩不過出來說一句,不過一介下人,死便死了。這事就輕飄飄接過。
錦葵沒有開口問過錦雅丹同錦玉茗,怕是知道這事兒最後也不過就口上斥責錦雅丹幾句罷了,難道真能讓他這伯父做主,拿他嫡親閨女給石頭賠命麼?
“總在床上躺著,這病自然好不了,還有這裡是錦府,不是席府,容不得你在這裡指手畫腳。你今日便回去罷。”
“我家少爺讓我在這裡服侍葵姑娘,我家少爺什麼時候讓我回去,我自會回去。”
寄嵐眼瞼微垂,並沒有把錦元良放在眼裡。
“呵。”
錦元良一聲冷笑,席府還真是太不把他當人看了,區區一個丫鬟竟敢給他臉色,錦元良抬手一揮,身後出現四五個精壯家丁,冷聲道:“丟出去。”
“你!”
寄嵐沒想到錦元良會撕破臉,無法之下,只能被迫趕回席府。
寄嵐一臉漲紅,跪在地上對書房中正在喝藥的席睿玟道:“寄嵐有負少爺囑託,請少爺責罰。”
“你下去吧。”
席睿玟把手中藥碗放在書案上,藥漬順著碗邊滴落在潔白的宣紙上,上面氤氳出一道淺淺的棕色水痕。
寄嵐輕聲退出書房,席睿玟看著眼前被一滴藥漬破壞整幅美感的畫作,心間陡然痛了一下。
他知道錦元良為何一夕之間撕破臉皮,連維持最後的體面都不屑了。
席睿玟捏了捏眉心,似是如此便能把眼中澀意捏回。
腦中忽而想起那日錦葵揹著他死命往前跑的情形,又想起錦葵一頭扎進小池塘,滿臉狼狽的樣子。席睿玟突地笑出聲,只是這笑意中帶了些苦澀。
你看,人就是不能走錯一步,男兒丈夫,該出手時便要果敢狠絕。
他那日不過猶豫了須臾,代價,竟這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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