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內有黑衣漢子侍立,幾人沒有說話,卻能清晰地聽到外面小船上的人都綁上畫舫的哭叫聲。浣碧和秋韻一臉心有餘悸。
在這自身難保的情況下,夏秀安也只有無奈地聽著。
甲板上一片混亂的時候,畫舫已經不知不覺靠了岸。
四人被兩個壯漢帶上了岸。所謂的山寨在夜色裡也是難以看清,只知道是建在山上,上去後,也只見到幾排亮著燈光的房子。有些人來人往,一看就知這寨子裡住的人不少。
幾人被帶到了一間佈置簡陋的小廳後,兩個漢子就離開了。緊跟著一個長著一口大齙牙的婆子給他們端酒上茶上點心,“由於夜已深,廚房已經熄火,幾位貴客就將就些,先用這些粗鄙之物填填。趕明兒叫廚房多備點好吃的好喝的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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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吃喝喝都是次要,主要是你快把你們三當家叫來,不能把我們放在這裡乾坐就了事。”賀老實說道。
齙牙婆子連聲稱是,“那是那是。幾位先坐,我這就去請三當家。”
齙牙婆子出去後,還是中午吃過飯的浣碧和秋韻早餓得前胸貼後背,拿起桌上的點心就開吃。
夏秀安卻喝止了她們,待用銀針試過確定沒毒後,才讓她們繼續吃下去。
齙牙婆子出去一會又進來了,“我剛才去問了,三當家已經親自帶了二十多個兄弟去黑水河搜尋你的同伴去了。如果順利,應該今晚就會有訊息。幾位貴客要不要先休息?有訊息我馬上通知你們?”
賀老實皺眉,“三當家帶人去為什麼沒叫上我?”
齙牙婆子自豪道:“不是我吹,水裡的功夫,還真只有我們黑水寨的兄弟最強。旁的人再厲害在水下也厲害不過他們去。就說在水下搜尋人這一項,即便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水裡,只要是在這條黑水河,他們摸也會幫你把同伴摸回來。你去了也是白去。”
賀老實沒再出聲,不是他多疑,這位龔老三他信不過。如果真讓他跟去,他也不放心把夏秀安主僕放在這裡。與其一心掛兩頭,不如就在這裡陪夏秀安靜觀其變。
待齙牙婆子出去後,賀老實也沒幹坐著等。而是不著痕跡地竄上屋頂,透過夜色觀察寨子的地勢。
這一觀察,他方發現寨子裡屋宇雖幾排,但也有一些零散屋宇沒有規則的到處都有。且一面臨崖,崖壁陡峭如石磨,任武功再高的人也休想在斷崖上立足。而崖下便是黑水河,地勢相當險峻。
就他的瞭解,黑水十八寨幾乎壟斷了黑水流域所有水上運輸。平日並不做那些開山立寨的土匪行經,但是誰若敢搶他們航運上的生意,小者丟命,大者滅門。
當然,這些都只是江湖傳聞,若有實據,恐怕早叫官府拿下。
今日龔老三敢在鍾陵縣內放船劫人,分明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今晚是叫他遇到了,才知道他們殺人綁架,加之人多勢眾,幹起來眼皮都不眨一下,平日裡肯定也沒少幹這種勾當。之所以一直沒人報官,恐怕是苦主要麼被滅了口,要麼受到威脅不敢報官。
而這龔老三的這處寨子還只是十八寨中的一寨,整個黑水寨犯下的血案還不知有幾多。
為了夏秀安的安全,他實在不敢掉以輕心。在周圍查探一番後,他趕緊回了屋。
浣碧和秋韻已撐不住趴在桌上睡了過去,夏秀安卻依然強撐著在等他。
“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地勢險峻。”賀老實皺著眉將他所見悉數說了一遍後,才道:“雖然不知道龔老三抓那些米行商會的人幹什麼,肯定也不會有什麼好事。如今他的行徑被我們撞破,明面上他對我們還客氣有加,但誰也不知道他心裡真的在想什麼。今晚我們暫且在這裡安頓一宿,為了安全起見,明天一早我們就走。”
夏秀安卻不樂觀,“就怕明早我們想走也走不了。”
賀老實冷笑,“就算痣多星不在,他們想攔下我等也沒那麼容易。不過現在還沒到撕破臉皮的時候,五姑娘現在只管休息,今晚我來守夜。”
夏秀安搖了搖頭,“我陪你一起等賀二哥的訊息。”
賀老實也沒勉強她,只是點上了旱菸,坐在角落裡抽著。
夏秀安盤膝坐在椅子上試著練了一遍容慶教給她的內功心法,還沒等完,外面就傳來了急促的奔跑聲,隨後有人喘著粗氣在門口叫道:“賀兄賀兄,你的同伴剛才被搜救上來了。不過已經受了重傷,快去看看。”
賀老實起身就要去,夏秀安道:“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她隨手提了個裝有一些藥物的包袱,叮囑了被驚醒還在雲裡霧裡的浣碧和秋韻一聲,就隨那人一起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