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兒已經閉上了眼睛,她自是不知對與不對。
夏秀安收好那把蒐羅來還非常好使的短劍,拉開門,毫無預警地,一臉陰鷙的趙真竟在門口緊緊盯著她。
今天她受的驚嚇太多,已驚無可驚,只是後退一步,“王爺原來有喜歡聽牆角的習慣。既然來了,其實可以敲門。”
趙真嘴角抿成一條弧線,負手慢慢走進,目光一瞬不瞬,“夏秀安,我只想知道,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夏秀安揉了揉脖頸,“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自天而降。”
趙真不顧室內的血腥味,將門再次關上,一步步逼近,“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又知道那趙逸又是何等人物?”
夏秀安不得不後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你故意讓我大姐在家裡發瘋,聯合我母親把我和二哥逼出了京城。”
“是我讓她們誘逼你出京城又如何?”趙真眉梢不經意一揚,“如果你現在嫉妒了,後悔了,我依然給你機會。”
夏秀安嫣然一笑,一雙眼睛靈動得似要溢位水來。
“趙真,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這種自負會讓你成為一個笑話。”
趙真怔忡。
她的樣子明明看上去有幾分緊張,幾分害怕,可是她的言語卻仍然鎮定淡然。那份柔弱中所帶的堅強,就像風摧不倒的小草,堅韌博大得更勾人心魄。
這樣的一個女孩子,既讓人想保護,又讓人想征服。矛盾的兩面,卻是男人致命的毒藥。
有好一會兒,他都忘了說話。
雖然夏秀安一再拒絕他,可是並不代表他不可以得到她。女人往往就是這樣,一旦她們身體的第一次被哪個男人佔有,她們便會終身臣服於那個男人。
所以……他再進了一步。
“趙真,如果你逼我出京就只是為了那麼個事兒,你是不是也太膚淺了?”夏秀安自他的眼神裡已看到了專屬於種豬男人的狼光。
“膚淺?”趙真停下腳步,微微眯眸,站定望她,“如果我說我是為了你身上真正的黃玉璇璣呢?”
夏秀安還是再次被驚嚇住,“你說什麼?黃玉璇璣早被我母親拿去,我哪裡還有?”
趙真盯著她片刻,譏嘲道:“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兒很好哄騙?在我向你大姐提親的時候,你母親就已經將那黃玉璇璣交給了我。可是經我辨認,那是假的。雖然也是黃玉做璇璣,可是裡面什麼都沒有。”
“玉璇璣就是玉璇璣,王爺想要裡面有什麼?”夏秀安故意玩個狡猾。
趙真哼道:“很多年前我就聽說過,長生宗每得一枚長生果,就會用玉石將之封印,可以留存百十年而保證功效不衰。開啟那玉石封印,需得長生宗的一道神符玉鳳凰。當年長生宗宗主之子沈悅為你姨娘胡芷煙神魂顛倒,為證明他的真心,將那道神符打入你姨娘體內。後來你姨娘與趙桓勾搭在一起,沈悅含恨葬身火海。長生果失蹤,卻並不代表玉鳳凰也失蹤了。”
他的神情變得有些嘆惋,“一直以來,我以為是趙桓得到玉鳳凰之後將你姨娘拋棄,以為玉鳳凰就在晟郡王府。可沒想到,趙桓根本還沒得到玉鳳凰就死了。而玉鳳凰仍在你姨娘身體裡。不知她後來又怎麼把它轉到了黃玉璇璣裡,傳給了你。”
說到這件往事,夏秀安這時也不得不用心去理順。那個尹真人說經一再確認,玉鳳凰就在她體內,只要摧動茯夷花毒,便可和三魂七魄一起被收去破玉石封印。
在法華寺的時候,她還以為趙真認為趙桓已經得到了長生果。看來他訊息並不閉塞,他只是認為玉鳳凰被趙桓所佔。他一直尋找的是長生宗的那道神符。
既然玉鳳凰還在她體內,那玉璇璣裡的又是什麼?剛才趙真說玉鳳凰被轉到了玉璇璣裡,這就是夏胡氏費盡心機要得到它的原因?
如今夏胡氏又橫插一槓,說那玉璇璣是假的,裡面什麼也沒有,又玩的哪出?難道她在用假玉璇璣玩金蟬脫殼?
這個夏胡氏,果然有幾分心機!一下子把趙真的注意力又推到了她這邊。
“夏秀安,為了你自己的安危,我勸你還是把真的玉璇璣拿出來。長生果雖是好東西,可是……”趙真搖了搖頭,“你一個女子絕對承受不住。如果你相信我把它交給我,我願意用我這一生來護你周全。”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夏秀安懶洋洋地抬起眼,眸子黑亮黑亮,“說了這半天,趙真,你認為玉璇璣裡應該藏著玉鳳凰,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