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安,你可知道把你叫回來何事?”一進門,還沒站定,夏忠良就豎眉喝問。
夏秀安不驚不怒,“知道,剛才珊瑚已經告訴我了。可是我可以說趙管事根本就是無中生有在惡人先告狀麼?”
“無中生有?那他為什麼不指別人,偏是要指你?”已經強忍一腔恨意在胸的夏允銘猛一拍桌,怒瞪雙目,驀然站起。
“大哥,還請你保持理智。首先,這趙管事在我們夏家管事多年,以他捧高踩低的個性,不可能聽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庶女指使。其二,趙管事近些時日來跟瘋了一般一再刁難於我,敢問就這樣一個敢欺我這庶女的惡奴,怎麼可能聽我指派?”
夏秀安面色平靜地陳述著事實。
“你說這惡奴刁難你?你且說說他如何刁難於你。”夏忠良聽得直皺眉。
最近京城裡對她這個女兒傳聞極多,由於有夏胡氏這個賢內助管著,他也就沒有多問。但也大致知道這個女兒與往昔多有不同。特別是之前她每日跑去書房與他談論一些朝堂之事,不張不揚,神情嫻靜。偶有見解,卻也精闢。
今日之事,趙管事的指證,讓他頗多疑慮,只是親家母在此,他不得不表露出一派鐵面無私來。
“老爺,現在的重點是五丫頭是否指派了趙管事。既然五丫頭否認,不若讓他們兩人對質。”夏胡氏小聲提醒夏忠良。
夏忠良還沒有出聲,那林錢氏已一臉冰寒道:“親家公,既然主犯已到,為何還不動刑?是想讓我親自為你夏家流掉的嫡孫討個說法嗎?像這種心思狠毒禍害於人的女子,就當該抽掉腳筋手筋後關在柴房裡自生自滅。免得傳揚出去丟了你夏家的面子。連帶我們榮國公府都跟著丟臉。”
夏秀安倒抽口冷氣,好個陰毒的婦人。一上來不問情由就要用刑,看她那微吊的眼角,想必在榮國公府也是個相當厲害的角色。
而她不給她分辨的機會,那急切的神情,她並不認為僅僅是為了給林青素一個說法,恐怕還有其他她不知曉的因素。
“爹,府裡很多下人都可以作證,前幾日,趙管事喊著一眾人在這大寒天搬走了我院子裡的炭,後來我讓小廝去買,他故意派人守著門,將那些炭又給倒出去了。至今我院裡還冷冰冰的像個冰窟。”
“這且罷了,這惡奴還假借著皇后娘娘賑災之名,每日只給我院裡送青菜薄粥。可我讓丫頭們去別的院子裡看了,各院菜色照舊,為何偏只讓我院裡賑災?”
“最讓人捉摸不透的是,這惡奴將我院裡所有值錢的東西一掃而空,說是要歸庫。至今我還不知道是何道理。”
“就在今早,他還帶著一眾家奴凶神惡煞的跑到我院裡,說是母親丟了一副紫色鮫珠耳環,要搜我屋子。後來還是大嫂派了人說她那邊有人見過,他才離開。哪想到他一去不僅撞了大嫂,還反咬我一口,這不是天下少見的惡奴是什麼?”
夏秀安根本不理會惡言相向的林錢氏,不急不徐的將趙管事這幾日的惡行一一道來,明眼人想必自能明白其中的關竅。
“居然還有這等事?母親怎麼沒聽你提過?”夏胡氏眼看紙不包住火了,一臉怒意地指罵著堂下的趙管事,“原來你不止初犯,先是欺主,後是害主,你到底是從哪裡借來的膽子?”
趴在地上的趙管事舔了舔嘴角的血絲,還沒開口,那林錢氏卻在冷笑,“人道唱戲要唱全。夏秀安,如果你不使著趙管事在你院裡做這些戲,完全撇開與他的關係,豈不是要惹人懷疑?奈何這趙管事出事後抗不得打,終是把你招認出來了。你還有何好狡辯?”
林錢氏這席話夾槍帶棍,還不是普通的毒。看來今日她為林青素出頭是假,致她於死地是真。
夏秀安緊緊盯著她,“林夫人,不知你的女兒,我的大嫂現在如何?”
林錢氏眉心一跳,“你還有臉問她?”
“為什麼沒臉?”夏秀安轉頭看向夏忠良,懇切道:“爹,一些事情女兒無處可訴,向來只有找大嫂說說,大嫂最是明白我。如果大嫂現在知道我被質疑,她自要為女兒證明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