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裡不少人頓時露出驚歎之色,這夏五姑娘果然非一般女子。單從她能預想到這些堵在水墨樓門口想給她難堪的女客,再輕飄飄略施小計的避開,就這般的心智,也不似個追著個男人到處跑的人。
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一個她想矇蔽人的眼睛罷了。
這樣的女子,卻叫那王勐給錯過,真是太過可惜。
那桌女客今日本是受人煽動,想來水墨樓給夏秀安一個難堪,叫她知難而退。特別是那王勐的未婚妻熊明蘭,本是來想借夏秀安被退婚的痛處,壓一壓她的風頭。
哪料到夏秀安比泥鰍還滑,根本不與她們直面相對,派了個丫環,就把她們給打發了。反而還讓一眾女子下不來臺,臉面丟光。
被人這般擺了一道,那幾個少女哪裡還有臉面繼續呆下去,趕緊帶著各自的丫環灰溜溜地走了。
廳堂裡等了多時的人無不扼腕,剛才怎麼就沒多看那素色棉襖的小姑娘一眼呢?
錯失良機,大大的錯失良機!
一間雅緻的包間裡,夏秀安坐在臨窗的玫瑰椅上,撐著下巴看著樓下的一眾人面目無光的坐著馬車速速離去。
她嘴角不禁彎起一抹好玩的笑意。
你妹的,不過是見個誠王,哪來這麼多的么蛾子?
幸好她有先見之明,來了個四兩撥千斤,叫那個嫌棄她到差點“病死”的王什麼勐的未婚妻沒法耀武揚威。
“夏秀安,你這麼整人,也不怕那些千金小姐追上來了暴打你一頓?”
包間裡突然的人聲,驚得她趕緊回頭,以為是誠王來了,沒想到竟然是眉目俊朗的徐瀾庭。
此時他一身剪裁得體的綻青儒服襯得他挺拔的身形如松如竹,正目光輕緩地看著她。
“咦?徐將軍,你怎麼來了?”夏秀安奇道。
徐瀾庭忍住笑意,“我如果不來,你可能在這裡等上一天,也等不來要等的那個人。”
“誒?這句話什麼意思?是誠王不來了嗎?”
“沒錯,你說對了。”徐瀾庭徑自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又悠然地自顧自倒茶,“阿寧昨日身負重傷,本應休息。可是一大早,他就說案子滋事體大,就叫人抬著他進了宮。”
夏秀安一副深惡痛絕的樣子,陪著坐了下來,“這都怪那些喪心病狂的黑衣人。難為了徐大人那樣的好官受此之難,當時只怨我被人偷襲昏迷了,不然我寧願那刀是砍在我身上。”
“你真如是想?”徐瀾庭似笑非笑。
“那是當然。”夏秀安萬般真誠,還愧疚不已。轉而又可以自如的把話題返回,“可是徐大人進宮和誠王不來又有什麼關係?”
這小丫頭……
心眼兒太多了。
徐瀾庭好氣又好笑。
“怎麼沒關係?之前誠王爺還坐在對面的酒樓包間裡望著這邊看熱鬧,就在他準備起身過來的時候,有人很不合時宜的向他稟報了阿寧進宮的事,他便面無人色的急匆匆坐馬車走了。”
趙真之前竟然坐在對面看熱鬧?夏秀安暗歎,鳥人始終都是鳥人。他是想看她被人踩低了,再讓她跪地向他求饒吧?
看來徐瀾寧的這個宮進得好,避免了她真的與那陰人見面。可是今日來借威的目的勢必不能達成。
她不得不表示遺憾。
“徐將軍把誠王的行蹤掌握得如此清楚,難道是因為有一雙火眼金睛?”她半開玩笑道。
徐瀾庭輕笑,“不是我有火眼金睛,而是因為我本就在水墨樓,恰好能看到對面的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