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雪停了。從茶館裡走出來一個穿著朱紅錦袍的美人,她這時已卸下鬥笠,安撫的拍了拍白馬脖子,翻身上馬離去。
影子這才知道他不進茶館的理由。
“公子早知道大小姐在裡面?”他問。
寧風玉摩挲著那根曾在院子中撿到的銀針不說話。只是待到那白馬徹底消失不見才道:“走吧。”
白馬一路疾馳,江嫋回頭最後望了眼蓬萊天山,那地方終於要變天了。
“駕!”紅衣獵獵,一人一馬瞬間消失在小路上。
‘你要去哪兒?’系統有些好奇。
容亭已待化鱗,想必不出多日便會徹底蛻化成龍,到時候定不會放過她,她現在要做的事便是找一個地方先躲起來。
江嫋輕輕笑了笑:“凡人界。”
她是魔,很多人都怕是以為她會回魔界,這時候去人間便是最好的隱藏。女人眉眼凜冽,卻無端透著股溫柔。
“我說過會等他的啊。”
系統只以為她說的是好感度還沒刷滿的事,也沒有多心。卻沒看見江嫋半闔著眼中一閃而逝的戾氣。
也該解決它了。
修真界與凡界以一條巫江相隔,穿過靈障之後便是人間。江嫋收了白馬後以竹筏渡江,不過半日便已到了人間。
她走的匆忙,卻沒注意到在她走後,那江上又多了片舟筏。
“公子,我們就這樣一路跟著大小姐?”
從蓬萊至此,三日三夜。他們一直遠遠的跟在後面。
白衣青年咳嗽了聲不說話,影子也無法,只是心中隱隱覺得主子有些不大對勁。說是對大小姐有意卻又拒絕了人家,說是無意吧,又這樣不遠不近的跟著。這實在不像是寧風玉往常的作風。
青年眉眼清雋,沒有人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
那日誅魔貼發出後三大世家響應仙門,都紛紛派出了人來,誓要找到那重傷的魔修。
小巷裡,兩人一前一後走著。
“你說這魔修受了傷能跑到哪兒去?”
另一個持劍的人道:“如今蓬萊已封鎖,他又沒了靈力,定是跑不遠的。我們小心一點便是。”兩人點了點頭,又繼續往前走,忽然一道聲音讓他們停了下來。
青年持劍的手緊了緊,正要捏破傳聲,便見從牆頭慢慢爬出只貓來小聲叫了聲。兩人不由鬆了口氣。可下一秒,一道柔軟的暗光閃過,旁邊拿燈的青年甚至還沒來得及張開口呼救便被鞭子勒住脖子。
那鞭子越收越緊,青年說不出話來想要伸手拉開,卻被倒刺紮緊喉嚨裡,慢慢閉上了眼。
“趙兄,我看這門中說不定有什麼線索……”
一切只發生在瞬息之間,持劍人正說著卻聽聞身邊靜了下來。慢慢回過頭去,便見同伴已經睜大眼睛倒在了地上。
周圍慢慢出現了粗重的喘息聲。
青年握著劍的手慢慢收緊。忽然間一道閃電劃過面容,映出一道人影來。他慌忙回過頭去,那人影卻已經不見。拿劍的青年喉結不斷滾動著,腳步一步步往巷子外面退去。
容亭閉著眼,靠在牆上喘息。在青年剛要離開時猛地纏住了他的脖子,他手掌漸漸收緊,過往一幕幕在眼前浮現,最終慢慢冷笑:“師父,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那男人已經咽氣,血滴在少年手背之上微微有些燙。容亭低下頭,發現自己右手隱隱浮現出鱗紋來。
這時另一支人馬也來了。巷子外馬蹄陣陣,火光通天。
容亭舔了舔唇角血跡,慢慢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