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聊了很長時間,江嫋便也玩了許久,直到池塘裡的魚兒都跑到別處才有些喪氣。
“我離開數月,便連它們也不認識我了。”她語氣感嘆,卻並無不開心。
冬兒笑了笑,接過漁網。
天已經快暗下去了,江嫋知道她要離開了。此後再來又不知得等到什麼時候:“姑姑,替我照顧好父親。”女孩兒聲音溫軟,卻沒有回過頭去。
冬兒應了聲:“陛下對姑娘好嗎?”她忽然輕聲問。
江嫋抱臂笑了笑:“陛下對七娘很好。”
曹直腳步頓了頓,抬頭望見面前帝王,果然見他眉頭微松,眼底帶了絲笑意。
江嫋在橋邊站了很久,直到天涼了有些發抖。剛準備叫冬兒去拿件衣服來,便覺肩上一陣暖意。
男人指根扳指一眼就叫人認出來。
“陛下。”她有些驚訝男人什麼時候來的。
裴崢繫上帶子後才鬆手,像是知道她要問什麼,青年眼中閃過一絲趣味兒道:“卿卿看風景看的認真,自然是沒有注意到孤的。”
他眸光似笑非笑,江嫋臉紅了紅。卻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握著刀神色隱忍的男人。
葉淩雲想到昨日來到府中人的話,心慢慢沉了下來。
“葉將軍,是繼續忍著還是博一把,決定權在你手中。”男人笑著將令牌放在他手中。
安王已死,餘孽卻未盡數剿滅。他們之所以能找上葉淩雲,不過是因為知道他與江嫋的關系。
裴崢常年在宮中,今晚是唯一的機會。
他們以江嫋為誘,葉淩雲明知此事犯上,卻也難得有些猶豫。
夜晚馬車出了深巷。坊間熱鬧,江嫋從未見過這等盛景,一時間有些好奇,不由揭開簾子瞧著。
“那是什麼?”小攤邊小販舉著吆喝,花瓣的樣式很是別致。
曹直在車旁看了眼解釋道:“回夫人,是河燈,置於河中用於祈願的。”
江嫋點了點頭,收回目光來。侍衛剛要駕車繼續前行,卻聽一直閉目的帝王淡淡道:“停下吧。”
江嫋回過頭去便被人拉起手:“卿卿不是喜歡河燈嗎?今夜既已出來,便去放了吧。”男人目光溫和卻不容拒絕。
江嫋在攤邊等著,看著男人親自去買,過了會兒便見他回來。
“陛下怎知我剛才看的是哪個?”江嫋看著手中河燈有些欣喜。
“我與卿卿心有靈犀。”裴崢調笑道。
江嫋耳尖微紅,不再說話。
河邊人多,裴崢揮退了隨行的眾人。“你們在這兒等著吧。”曹直應了聲,便見帝王拉著夫人離去。
葉淩雲眯了眯眼,在人群湧動時也順勢失蹤。
河邊:江嫋提筆在河燈內寫了一行小字,她用梵語寫的,大抵也是一些祈求平安的話。
河燈順著岸邊漂下,很快消失不見。
江嫋笑了笑,慢慢站起身來,卻見對面裴崢面色忽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