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琦的性子其實很倔強、驕傲,脾氣也很急,容易發火,沒由來生氣之後還很難哄,我們很小時候去松花江上爬犁……”蔣毅淡淡地說著,他與張琦從小到大所經歷的一些事。
劉澤幽幽地聽著,他最不願意聽別人說起這樣的話,盡管蔣毅說的很委婉,態度很誠懇。
“我從來不會因為別人而改變自己的想法。”
“小琦還太小,我又不能時常陪在她身邊,半年沒見,她的變化就讓我驚訝,我害怕我不能瞭解她,跟不上她的轉變。”蔣毅接著又說,“劉澤,你很優秀,大一的學生還帶著高中的習氣,不由自主會對優秀的學生有好感,我很擔心小琦對你就是如此。”
“如果我喜歡她,我就去追,她若是也喜歡我,我就去愛。”劉澤淡淡的說道,只不過嘴角已輕微上揚,這是他心中憤怒的習慣性表情。
氣氛逐漸有些緊張起來。
蔣毅本也就是驕傲之人,他覺得今天能夠耐心跟劉澤談,已是表明了自己最大的誠意,對方卻不買賬,心中也有些氣怒,語氣硬硬說道:“有句古話叫門當戶對,女人靠嫁,男人靠家。”
“我只靠我自己。”
“我也有過你這個階段,總覺得事在人為,只要努力,方法對,沒有什麼事情做不到,其實都是一廂情願的想法,有些事不能努力就能做到,不是努力就能彌補,很多東西是你一出生就帶在身上的習性,終其一生都擺脫不掉。”
蔣毅依舊徐徐說著,目光透著銳利,他看得很透徹。
“你是不是《知音》看多了?形而上的哲學?那也是唯心主義。”劉澤反唇相譏,一個清北的高材生,說出這等幼稚的話,“你早已被生活磨平了稜角,可嘆。”
蔣毅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小琦是我女朋友,也將會是我未來的妻子,我們雙方家庭熟悉,我們自小一起長大互相瞭解,在此,我假設一個情景。”
劉澤剛要反唇相譏,他馬上道:“請聽我說完,我們理工男的思維都非常嚴謹,現在假設你和小琦兩情相悅,彼此喜歡,首先她媽媽就一定不會同意,理由如下,其一,你不是冰城人,其二,抱歉,你的家庭狀況並不是太好,這些都是矛盾的根源,校園愛情本來就很難走下去,更何況還要頂著那麼大一顆雷。”
劉澤死死地看著蔣毅,這些話無疑戳痛內心,他不是沒想過這些,以他的理智來說,兩人就不合適,不要談什麼男人潛力股,即便他堅信自己是潛力股,他也不願意讓一個姑娘參與他的奮鬥過程,她心累,他也被掣肘,即便是一段美好的感情也會被消磨。
“你不用那麼看著我,其實你心裡也認同我說的話,是嗎?”
“自小到大,我最不缺少就是勇氣。”
“我絕對相信,凡是數學天才都必須充滿勇氣,同時,我也相信你絕對的理智。”蔣毅淡淡地說,“你的驕傲不允許你成為第三者吧。”
劉澤怎麼願意在感情上被人說三道四,是的,他的內心全被說中,面色冷淡,反擊蔣毅,說了很多惡毒的話,蔣毅愣愣地看著,半晌才道:“真不知小琦怎麼會欣賞你這麼低俗的人。”
“你以為你是神?對別人的命運指手畫腳?你特麼就是一個傻逼。”
劉澤惱羞成怒,甩袖而去。
烙印在他身上的那該死的命運讓他惡心,為什麼蔣毅這種狗屎的人能夠裝出一副雲淡風輕,不就是因為出身?生來就能得到高品質的生活,個人奮鬥不過是錦上添花,可越是如此的人,越容易取得成功,越容易得到社會認同,這才是讓劉澤更加憤怒的原因,為什麼?他也不想有那麼多的不甘和不平。
他呆呆地坐在圖書館看著外面靜止的積雪,看了一個下午,偶爾經過的學生,都構成了他眼中的一副靜態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