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
“您跟南宮麟的母親還有我媽有過什麼糾葛？”
“你真的想知道嗎？”
“風彥清已經死了，他的死讓你想起了自己的很多過錯，我希望能弄清楚這一切。”
皇甫雷澤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敲著扶手，看向某一處彷彿看到了初戀情人的笑顏。
“我們彼此很相愛，我和麟兒的媽。”
“她雖然是風塵女子，但是隻賣藝不賣身，是難得一見的奇女子。你想啊，身處汙泥，誰能像荷花一樣，偏偏她做到了。我跟南宮力宏是一起喜歡她的，可我年輕時候跟你的性格一樣，對感興趣的東西和人總喜歡強取豪奪，她的心和她的人都是我強取豪奪過來的，幸好她最後也愛上了我，我們才能有一段終生難忘的愛情！”
“雖然她後來離開我走了，但是我們那段愛情從來沒有離開過我，我也願意為了她封閉自我，不再接觸任何人。”
皇甫雷澤將目光投向臉色沉重的兒子。
“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恨你媽和她的家人嗎？因為你媽殺害了我跟她的孩子，都在她肚子裡住了五個月了，最後化成一灘血肉。”
皇甫雲城一怔，盯著父親，從他藍眸裡看到了濃濃的痛楚，像是能把他整個人疼死。
“失去那個孩子讓她離開了我，她說她只要跟我在一起就永遠沒安寧日子過……你爺爺那時候也希望我們分手，所有人都希望我們分手……”
“而你外公家世好，你媽身為獨生女繼承了家裡所有財産，她如果能嫁給我，皇甫家族就能靠著她的能力獨霸一方，再也沒人能鄙夷我們皇甫家族。”
“你爺爺一心要我跟你媽結婚，你媽一心要毀了我跟她的愛情，在這場愛情裡受傷最深的是麟兒的媽。她沒親人沒背景，愛上了這樣一個我，不知道被多少欺負，不知道背後裡受過多少次傷，她一直忍耐，直到失去那個孩子。”
兩行淚分別從皇甫雷澤一雙眼裡淌到臉上。
皇甫雲城看著自己的父親，第一次有了心疼的感覺。
“她嫁給了南宮力宏，一年後生下了麟兒，沒多久就死了。南宮力宏唯一一次跑來跟我咆哮，就是她死的時候，他告訴我她一直暗暗關注我訊息，整天鬱郁寡歡，身體早就有了頑疾。”
“麟兒是她留給南宮力宏的安慰，也是她對南宮力宏的歉意，嫁給了他卻從來沒有愛過他。而我這些年來，一直照顧南宮家，疼愛麟兒，都是因為她。”
“失去她是導致我心狠手辣的最大因素，之後壯大皇甫家族，站在高山之巔的時候逼死了岳父岳母，殺了自己的妻子。讓自己成了人人害怕的惡魔，還恨不得把自己的兒女變成惡魔，我做了那麼多天理不容的事……”
說完這些話，皇甫雷澤低下頭，用雙手捂住臉，發出了野獸般的嗚咽聲。
皇甫雲城聽著父親這些事，腦子裡想到薄青絲跟薄傾。
看著父親嗚咽的樣子，莫名就理解了他這麼多年的冷血。
起身坐到他身邊，生疏的拍著他的背。
“爸，說出來就好了，我不怪你了。”
書房門口，皇甫靜白本來是找皇甫雲城問問薄傾去了哪裡，卻聽到了這一切。
她沿著牆壁蹲下身去，雙眼慢慢發紅，一顆又一顆眼淚掉下來。
原來，原來爸爸有著那麼一段過去，她還以為他一直就是個惡魔。
過了好一會兒，皇甫雷澤才穩定情緒，抬起頭看著兒子。
“知道我為什麼不告訴靜白，風彥清自殺的原因嗎？我是希望風彥清在她心裡不要再多殘缺了。”
“靜白只是暫時怨怪您，過段日子就會好了。”
皇甫雷澤搖頭，“其實說起來她跟風彥清的悲劇，我的確是儈子手，如果當初不是我那麼傷害風彥清就不會有現在這一切苦果。”
“爸，都過去了，別說了。”
